“我也想不到是你,我一直认为你真的从不杀人。”
卜鹰的脸上全无表情:“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令人想不到的事,金子可以让人做出很多很多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来。”
小方道:“我知道你也在找那批金子,可是你……”
他没有说下去。
波娃已投入他的怀抱,眼睛里已有泪水涌出:“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吧。”
小方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帐篷里,看见这两个人。
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第一个看见的人竟是波娃,本来应该在他的帐篷里等候他的波娃。
他第二个看见的赫然竟是卜鹰!
卜鹰静静地站在那里,依然冷酷镇定,依然锐眼如鹰,依然白衣如雪。
驼子的呼吸已急促,已经没法子再发出声音,没法再说话。
可是他还有一只眼睛,有时眼睛也可以说话的。
他的眼睛在看着最远的一个帐篷。
一个顶上挂着黑色鹰羽的帐篷——黑色的鹰羽,象征的是疾病、灾难和死亡。
这个帐篷里的人,都是伤病极重、已经快死了的人。
一种混合了惊讶和怀疑的表情。
一个人只有在看见自己认为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发生了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有这种表情。
——他看见了什么?
班察巴那俯下身,将一块藏人认为可治百病的臭酥油塞入他嘴里。
“我知道你有话要告诉我。”班察巴那轻拍他的脸,想振作他的生命,“你一定要说出来。”
小方轻抚她的柔发:“我一定会带你走,你本就不该来的。”
可是她已经来了。
小方不能不问:“你怎么会来的?”
波娃含着泪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想赶快走。”
班察巴那忽然开
波娃蜷伏在他面前,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与恐惧。
他们都不该在这帐篷里的,可是他们都在。
凶手已逃入这帐篷内,帐篷里别无退路,他们之间,必定有个人是凶手。
这两个人之中——谁会杀人?
小方冷冷地看着卜鹰,沉重叹息。
除了负责救治他们的那位夫子先生外,谁也不愿进入那帐篷。
——凶手是不是已进入那帐篷去了?
班察巴那没有再问,也不必再问,他的人已像他的箭一般蹿了过去。
小方也跟了过去。
他们几乎是同时蹿入这帐篷的,所以也同时看见了两个人。
驼子的眼角跳动,终于说出了几个字。
“想不到……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班察巴那又问。
“想不到杀人的竟是他。”
“他是什么人?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