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拉着波娃的手,转过身。
卜鹰忽然又说:“她走,你留下。”
“我留下?”小方回头,“你要我留下?”
“你要我放她走,你就得留下。”
“这是条件?”
波娃忽然挣脱小方的怀抱,流着泪道:“你虽然说过,只要你活着,就不让别人欺负我,可是我早就知道这是做不到的,每件事都会改变,每个人都会改变。”
她的泪珠晶莹:“所以现在你已经可以忘记这些话,就让他们杀了我,就让我死吧!”
她还是那么柔弱,这么温顺,她还是完全依赖着小方。
她宁愿死,只因为她不愿连累小方。谁也没有看见她杀人,可是这一点每个人都看得很清楚。
卜鹰忽然叹了口气:“让她走。”
他根本拒绝承认波娃是凶手。
班察巴那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
“没有人看见她杀人,没有人能证明她杀过人。”班察巴那说,“可是你也同样不能证明她是无辜的。”
小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是不是又想用刚才那法子证明?”
“是的。”班察巴那说,“五花箭神的箭,绝不会伤及无辜的人。”
个人混入这队伍中来。
这个人一定要是个绝对不引人注意,绝不会被怀疑的人。
这个人一定要像尺蠖虫般善于伪装,一定要有猫一般灵敏轻巧的动作、蛇一般准确毒辣的攻击、巨象般的镇定沉着,还要有蜜一般的甜美、水一般的温柔才能先征服小方。
因为小方是唯一能让这个人混入这队伍的桥梁。
他们居然找到了一个这样的人。
“是!”
卜鹰的回答简短而坚决,这已是他最后
班察巴那很惊讶:“就这么样放她走?”
“不是这么样放她走。”卜鹰道,“你还得给她一袋水、一袋粮食、一匹马。”
他淡淡地接着道:“最快的一匹马,我要让她走得越快越好。”
班察巴那没有再说话。
他对卜鹰的服从,就好像别人对他一样。小方也没有再说什么,卜鹰做的事,每次都让他无话可说。
小方冷笑。
“只可惜你并不是真的五花箭神,你只不过是个人,你心里已认定了她有罪。”
班察巴那道:“这次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小方没有更好的法子。
世上已没有任何人,能想出任何方法来证明她是无辜的。
波娃。
如果小方还有一点理智,现在就应该看出这件事的真相。
只可惜小方不是这种人。
他并不是没有理智,只不过他的理智时常都会被情感淹没。
他并不是想不到这些事,只不过他根本拒绝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