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淡淡地说:“我们天涯沦落,萍水相逢,到明日就要各分东西,彼此又何必知道得太多。”
“这是不是因为你心里也有很多不愿别人知道的隐痛和秘密?”
小方拒绝回答这问题。
赵群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你说得不错,有些事还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多年前他得到这柄剑时,他也像其他那些学剑的少年一样,将这柄剑看得比初恋的情人更珍贵,甚至还想在剑柄上刻字为铭: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已变了。他已经渐渐发现,生命中还有许许多多更重要的事,远比一柄剑更值得珍惜。
他已不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也已不再有“相逢先问有仇无”的豪情。
小方忍不住轻轻叹息道:“她算得真准。”
“在这方面,她的确可以算是高手。”
赵群的声音里充满骄傲:“其实无论在哪一方面,她都可以算是高手。”
他为他的女人感到骄傲,她也的确是个值得别人为她骄傲的女人。
可是一个男人有了这么样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幸福?
赵群说道:“就因为他们是这种人,所以苏苏才出手。”
“苏苏”当然就是赵胡氏。小方从未想到下毒的竟是她。
能够让两个精于毒药暗器的老江湖,在不知不觉间中毒而死,那绝不是件容易事。
“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小方又问:“用的是什么法子?”
他只希望能找到卜鹰,只希望能做一个恩仇了了、问心无愧的平凡人。
他的鬓边虽然还没有白发,可是心境已微迫中年了。
赵群的眼中已有酒意,却还是一直眼光灼灼地盯着小方:“我知道你本来的名字一定不是苗昌,就好像你一定也知道我本来绝不叫赵群。”
他说:“可是我一直没有问你是谁。”
“我也没有问。”
小方希望他们能得到幸福。
这世界上悲惨的事已够多了。何况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仍不愿别人受到伤害。
小方很想问他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没有问。
他的魔眼就悬挂在赵群的腰畔,他也没有问赵群是从哪里得来的。
“就是在中午我们跟他们换车的时候。”
赵群道:“我们也分了一点路菜给他们,看着他们吃了下去。”
他微笑:“我们所准备的路菜有很多种。”
毒就在路菜里。钱通父子在中午时就已吃了有毒的路菜,直到黄昏前毒性才发作。
“她早已算好了他们一定要等到入山之后才出手,所以也早就算好毒性发作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