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年纪很轻的人,看来最多只有二十五六。”胡彪回答,“衣着穿得很考究,派头好像跟高登差不多,却比高登还绅士得多。”
黑豹突然握紧双拳,重重一拳打在沙发扶手上:“我问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衣服,也不是他的派头。”
胡彪的头垂得更低,迟疑着:“他长得并不难看,脸色发白,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但出手却又狠又快,而且显得经验很丰富,除了老大之外,这地方还很难见到那样的好手。”
黑豹的脸色更阴沉,更空疏,拳头却握得更紧,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他?……他怎么能出来的?……”
胡彪不敢搭腔,他根本不知道黑豹嘴里说的“
年轻的绅士拉过了她:“钻戒归他送,人归我,旅馆账恐怕就得归他们的老大去付了。”
04
黑豹赤裸裸地坐在沙发上,身上的每一根肌肉都似已绷紧。
胡彪就像是一摊泥般,软瘫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还在不停地流着冷汗。
他却连看都没有看胡彪一眼,胡彪也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倒下去的三个人外,别的人立刻退下去。
“朋友高姓大名,是哪条路上来的?”他已看出这年轻人绝不是没有来历的人,“朋友你烧的是哪一门的香?拜的是哪一门的佛?”
“我烧的是蚊香,”年轻人还在微笑,“但也只有在蚊子多的时候才烧。”
胡彪目光闪动:“朋友莫非和老八股的那三位当家的有什么渊源?”
“老八股我一个也不认得,洋博士倒认得几个。”
夜已很深,楼下的大自鸣钟刚敲过三响。
黑豹动也不动地坐着,凝视着左腿上已用纱布包扎起来的枪伤,冷酷的眼睛里,居然仿佛带着种前所未见的忧郁之色。
这枪伤虽然并不妨碍他的行动,但若在剧烈打斗时,总难免还是要受到影响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忽然问。
其实胡彪已将那个人的样子形容过一遍,但他却还要问得更详细些。
胡彪冷笑:“朋友若是想到这里来开码头的,就请留下个时间、地方来,到时我们老大一定会亲自上门去拜访讨教。”
“我就住在百乐门四楼的套房。”这次他好像听懂了,“这位姑娘今天晚上也会住在那里。”他看着红玉微笑。
胡彪铁青的脸已扭曲——红玉已躲在墙角,居然也在笑。
“我本来应该让你躺三十天的。”年轻人拍了拍衣襟,“看在这位姑娘分上,对折优待,所以你最好也不要忘了答应过送给她的钻戒。”
红玉扭动着腰肢走过来,媚笑着:“我的钻戒现在还要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