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拿着梳子的手忽然停住,人也怔住。
卜阿鹃回眸瞟了他一眼,嫣然道:“老公的意思就是丈夫,你不懂?”
楚留香只有苦笑道:“我懂。”
卜阿鹃瞟着他的手,道:“你为什么一听说他是我的老公,手就不动了?”
楚留香道:“只因为我还没有习惯替别人的老婆梳头。”
楚留香道:“那种感觉是怎么来的呢?”
卜阿鹃道:“卜担夫小时候到天竺去过,从天竺僧人那里学会了一种很奇怪的功夫。”
楚留香道:“什么功夫?”
卜阿鹃道:“天竺人将这种功夫叫作‘腹语’,那意思就是他能从肚子里说话,让你听不出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楚留香又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世上奇奇怪怪的学问倒真不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学不完。”
楚留香道:“你还听人说过我什么?”
卜阿鹃眨着眼,缓缓道:“说你很聪明,就像是只老狐狸,世上没有你不懂的事,也没有人能令你上当。”她嫣然接着道,“这些话现在我也相信。”
楚留香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但现在我自己却已有点怀疑。”
卜阿鹃道:“哦?”
楚留香道:“今天我就看见了一样我不懂的事。”
人梳头?”
楚留香道:“有时喜欢,有时就不喜欢,那得看情形。”
卜阿鹃道:“看什么情形?”
楚留香道:“看那个人的头是不是能从脖子上拿下来。”
头发光滑柔美,在月光下看来就像是缎子。
卜阿鹃笑道:“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楚留
卜阿鹃嫣然道:“你现在已经够令人头疼的,若全都被你学了去,那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楚留香笑笑,忽又问道:“看来卜担夫并不是你的父亲?”
卜阿鹃笑道:“当然不是,否则我怎么会直接叫他的名字。”
楚留香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卜阿鹃道:“他是我的老公。”
卜阿鹃道:“什么事?”
楚留香道:“那人头怎么会说话?”
卜阿鹃笑了,道:“不是人头在说话,卜担夫在说话。”
楚留香道:“但我明明看见那人头说话的。”
卜阿鹃道:“你并没有真的看见,只不过有那种感觉而已。”
楚留香忽然发觉替女孩子梳头也是种享受——也许被他梳头的女孩子也觉得是种享受。
他的手很轻——
卜阿鹃的眸子如星光般朦胧,柔声道:“我很久以前就听人说过,楚香帅从不会令女人失望,以前我一直不信。”
楚留香道:“现在呢?”
卜阿鹃回眸一笑,道:“现在我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