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接待可比不上酒店哪。”
“
我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位长脸的高个青年,戴着金丝边眼镜,茶色的卷发留得稍有些长。
“果然是您呀!”看看我的表情,青年文静地笑了笑。“初次见面。我是裕己——风间裕己的表哥,冰川隼人。您特地大老远赶来接我们,真是太感谢了。”
“不,没什么。”没想到对方的举止如此彬彬有礼,我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其他人呢?”
“在那边的休息室,马上就过来。”说完,青年——冰川隼人用中指摁住笔直的鼻梁,轻轻地吸了下鼻涕。“鲇田先生,您一直住在这里吗?”
“这六年来是的。”说完,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人下结论,似乎有点主观臆断,但在交谈中发现,他似乎就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头脑简单的青年——住高级公寓,开最新型跑车,随心所欲地跟家里边要钱,不在乎学业,整天游手好闲——我如此老套地想象着。一想到同行的其他三人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德行,我的心情就变得更加忧郁了。
为什么非要到这种穷乡僻壤来不可?适合他们玩的地方应该有得是……
至今我还记得,自己当时一边想象一边唉声叹气的模样。
2
八月一日,星期二。
“那您以前住在什么地方啊?”
“到处混日子呗。也曾在东京住过,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我觉得这里不错。”冰川眯缝着眼睛,看着大玻璃窗外的景色。“我觉得这里的景色太壮观了。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老套?总之是超出我的想象。”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又吸了口烟,便将烟头丢进烟灰缸。“你觉得这个酒店怎么样?”
“不是很大,但很舒适。从今天晚上起,可就要麻烦您了。”
昨晚接到电话,让我今天下午三点半去酒店接他们。从这里到市区有一个半小时以上的车程。为了富余一些时间,下午一点半时,我已收拾妥当离开了老宅。那天难得有雾,我不得不谨慎地开车。雾气朦胧,那些早已司空见惯的风景也失去了真实感,让人觉得像是要迷失在童话中的异国他乡似的。从港口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我不由得想起往昔岁月——那时我还年轻,初来乍到。
我于三点二十分抵达酒店。小巧、雅致的大厅里没几个人,我也没发现他们四个人的身影。
我坐在沙发上,翻开大厅里放的报纸。刚抽了一会儿烟,就听到耳边传来沉稳的男中音。
“您是鲇田先生吗?”
这和电话里听到的馆主儿子的声音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