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问道。
“为什么会那样……究竟是谁把你关在那里?”
“中也君,你也知道我想不起孩提时代某段时间的事情了。我也是从别人嘴里才知道自己曾被关在那里——”
玄儿淡淡地说着,双手插进了裤兜。他轻轻靠在门上,看着自己的脚下。一时间,他一语不发。我静静地抬起头看着他,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我出生后不久,就被关在那个塔顶的房间里,就是那个木格子栅栏里面……我在那里待了好几年。当时,宅子里的用人诸居静做了我的奶妈。当然,我也根本想不起这个人
“我说,玄儿君。”
我喊住了他。今天从他口中听说了不少事情,其中一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决定索性问问他。
“你在十角塔的顶层对我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
一瞬间,玄儿肩膀一颤。他叹口气,转身看向我说道。
“累倒是不累。只是……”
“我们到北馆的会客厅去吧,怎么样?如果你愿意,我带你逛逛那幢建筑。”
“哎,好的!”
“会客厅里也有电视。对了,还有刚才我对你提到过的那幅画——画家藤沼的《征兆》。”
玄儿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当着他的面,把空烟盒揉成一团。
都一样。
“我觉得他变得胆小了。”
玄儿故意显得很平静,继续说下去。
“不难察觉到现在父亲的心境混乱、沮丧,以及畏惧……不管别人如何相劝,他都不愿做手术。这种心情也能理解。他才五十八岁。这个年纪就这种精神状态的话……”
我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
“哦,那件事啊。”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小时前,和玄儿二人登上塔顶时,顶层上那昏暗的房间。我边想边继续追问道:
“你说被关在那里的人是你自己,对吗?”
“没错,我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
“烟没了。包里还有几盒,我去房间拿一盒。”
“那我先过去了。”
说着,玄儿从桌边走开。
“会客厅在刚才那条长走廊的旁边。从这里过去的左首方向,面向庭院的中间那个房间,很容易找的。”
玄儿向那扇通往餐厅西侧走廊的双开大门走去。
玄儿轻声叹气,显得很痛苦地抽着那烧了半截的不带滤嘴的香烟。我略喝了些杯中剩下的橙汁后,也叼起一支烟。这是我身上的最后一支烟。
“那么,现在做什么呢?”
不久,玄儿问道。
“离宴会还有些时间——你很累了吧?”
我摇了摇头,右手手指夹着还没点上火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