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市朗无力地叹口气,看了看手表。晚上十一点多。不到一个小时,就又要迎来新的一天——二十五日。
昨天、今天都没回家,自然也没去上学,家里人肯定担心死了。说不定整个村子都乱作一团。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事先把目的地告诉某个人……
市朗回想道。
自己在湖边停车场上的吉普车货架里度过了一晚……今天上午十点半左右,他从睡梦中醒来。也许身心都相当疲惫了,这一觉才睡得很香,一个噩梦也没做。
分裂的“视点”带有很大的随意性,各自不规则地不断沉浮着。
现在,本应成为“视点”主体之物尚处于昏暗的混沌中,无法掌握那个在半透明墙壁对面展开的“世界”。有时,感觉、认识以及思考的零星片断会因为某一缘故而变得活跃。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作为结果而言,夸大了导致混乱与错误的可能性……
吞噬一切般蔓延的暗影出乎意料地柔软,然而它依旧冰冷、恶意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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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迎来了一个夜晚。市朗独自缩在一角,胆战心惊。
醒来后,市朗立刻觉得口干舌燥、饿得要命。耳边传来了敲打在吉普车车篷上的细雨声。他睡眼蒙眬地环视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我这是在哪里呢……只要想到自己所处的状况,昨晚那种不安和
屋外,滂沱大雨下个不停。大风呼啸,听上去像是人的喊叫声。草木沙沙作响。电闪雷鸣。还有那浓重的漆黑夜晚……这个夜晚的一切都让市朗胆战心惊。
市朗待在一个陈旧得称其为“茅舍”都会觉得难为情的木屋之中。这间废屋似乎曾发生过火灾,大部分建筑被烧得差不多了,只有这里幸免。但却放任不管,既没有修缮也没有拆除。
这里太过破落荒芜,令人根本就无法想象当年它原本的风采如何。墙壁上满是裂缝,窗户上没有一块玻璃,地板腐烂脱落,破烂不堪的天花板上到处都漏着水。
在昏暗房间的一角,没有漏雨的一处,残存着几乎快散了架的肮脏木质桌椅。市朗抱着膝盖,坐在那椅子上。每当电闪雷鸣之时,他便把头埋进两腿间,屏住呼吸。虽然天气并不寒冷,但一连几小时,市朗都不由自主地浑身打着哆嗦。
桌上放着一个可折叠的旧灯笼,里面点着蜡烛。拜其所赐,总算没有昨夜那么黑得怕人了。挂在椅子靠背上的帆布包内,有一块吃了一半的法式面包。这样一来,市朗好歹能够填填肚子了——这都是那个男孩子给的。一定要好好谢谢那个男孩子不可。但是,话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