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往棺材里放两只耗子,再用脏血在棺中画个小鬼。守灵的大半夜听到棺材里有响动,那能不怕吗?肯定得找他出头平事,朱二面子指着棺材骂上几句,然后当众把耗子逮出来,把脏血抹净,借着这个由头混口吃喝,没少干缺德的勾当,以至于二十大几娶不上媳妇儿。当乡本土的人都说“淹死会水的,吓死胆大的,他这是给自己招灾惹祸,迟早会有报应”!
自打做了老窦家的上门女婿,朱二面子仍是好吃懒做,天天往炕头上一躺,有饭抢着吃,没饭也能忍着,正所谓“饱了食困,饿了发呆”,一旦有人找他去管横事,得些酒肉赏钱,便喝个昏天黑地,过几天早茶晚酒饭后烟的快活日子。春花苦劝他寻个力所能及的事由,苦一点累一点不打紧,千万别再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东西了,不怕不会过,只怕瞎惹祸,你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朱二面子游手好闲惯了,最怕吃苦受累,任凭春花怎么劝说,他也是油盐不进,依旧我行我素。因为窦占龙长了俩爪子,还有一对夜猫子眼,瞅着挺唬人,朱二面子出去管横事的时候,必然叫上他助阵:“舍哥儿,跟我去打个下手,回来给你买果子吃!”窦占龙也愿意去,平时吃不上好的,跟姐夫出去混个事由,至少可以分他半块糕饼,捎带着还能看个热闹。
有那么一阵子,朱二面子一连多少天没开张,家中余粮所剩无几,只够一天两顿饭,三口人头半晌分一碗稀粥,下半晌再分一碗稀粥。朱二面子人懒嘴馋,肚子里没油水,喝多少棒子面粥也不解饱,饿得单手托着下巴颏子,眯缝着一只眼,瞅着屋角一个黑乎乎的耗子洞发呆,仨俩时辰不动地方,恨不得把耗子揪出来炖了。窦占龙也没兴致出去乱跑了,缩脖耷脑地直打蔫儿,实在饿得不行了,只得喝口凉水哄哄肚皮。那天晌午,忽听屋外鸡飞狗跳,还有许多人大呼小叫。朱二面子如梦方醒,立马从炕上蹿下地,招呼窦占龙:“快走,咱的买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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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那一年,窦占龙已经十四了。他们窦家庄有一件怪事,自打白脸狼血洗了窦家大院,当地人经常看见一只怪鸟,浑身上下灰褐色,长着两只贼眼,飞过来飞过去地悄无声息。有人说是夜猫子,有人说不是,夜猫子可没有那么长的嘴,就是一怪鸟。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来了之后再没走过,平常躲着不出来,偶尔出来一次,冷不丁落在房檐上、树杈子上,冲着谁家院子呱呱呱叫上几声,这家就会倒霉,不死人也得破财,比夜猫子、黑老鸹还妨人。村民们恨之入骨,只要怪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