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斯路?那儿现在只剩下大沼泽和一小片墓地。谐和山,大家都这么叫。”
“我住在辛迪姨妈家。辛西娅·斯托文斯。我父亲过世后,母亲经历了一场……怎么说呢?算是精神崩溃吧。于是她把我送到辛迪姨妈家,让她自己缓缓神。大
“哦,当然,”她忽然大笑,“目前最大的单子是给超级院线做的。他们要在波特兰开一家有三块银幕的新影院,一口气买了十二幅画挂在门厅里。他们付给我七百块。我拿去付小车的首付了。”
“你可以在纽约找个旅馆住一周左右,”他说,“然后带着作品册,拜访能找到的所有杂志社和出版公司。提前六个月预约,免得编辑和人事部的日程表都排满了。不过听我一句劝,别把宝全押在大城市上。”
“你呢?”姑娘放下麦管,用调羹舀冰激凌吃,“来缅因州耶路撒冷林苑镇这个一千三百人口的繁荣社区干什么?”
本耸耸肩。“想写本小说。”
苏珊兴奋得满面红光。“在林苑镇?写什么的?为什么选这儿?你……”
印花直筒罩衫,衬托出美好的身段。
“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她耸耸肩。“我在波士顿大学拿了学士学位……说实话,还不如印证书的纸值钱。主修艺术,辅修英语文学。正所谓没用加废物,完全符合‘高等白痴’的定义,甚至没受过当办公室花瓶的训练。我有几个高中女同学当秘书当得很开心。我却连一级打字员的坎都过不去。”
“那你还有什么选择?”
“呃……也许出版社吧,”她犹豫道,“或者杂志社……也可能广告公司。用得上能按要求画画的人的地方呗。这个我拿手。我有作品册。”
本严肃地看着她说:“滴下来了。”
“什么——?噢,对,不好意思,”她用纸巾擦干净杯底,“啊,我不是想刺探什么。我平时没这么容易激动。”
“有什么好道歉的?”本说,“所有作家都喜欢谈论自己的作品。有时候我半夜躺在床上,在脑子里想象自己接受《花花公子》访谈。消磨时间而已。书要是没在校园里红起来,《花花公子》才不会来采访你呢。”
穿空军制服的年轻人站起来。灰狗巴士在门外的道旁慢慢停下,气刹发出嗤嗤的声音。
“我小时候在撒冷林苑镇住过四年。家在镇外伯恩斯路上。”
“有方向了吗?”本和蔼地问。
“没……没有。可是……”
“没方向可不能去纽约,”他说,“相信我,否则会跑断腿的。”
苏珊不安地笑笑。“你比我有经验。”
“在本地卖出过作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