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总没错。
他坐着一直用手指敲桌面,想知道男孩到底看到了什么。凯文显然觉得“老爹”知道——或者可能知道——但“老爹”其实完全蒙在鼓里。那个男孩可能会在星期五告诉他,也可能不会说。但就算男孩不来,他父亲肯定会来的。凯文的父亲曾向“老爹”借了四百美元,以弥补他在一场篮球赛上输掉的赌注,而他的妻子对此一无所知。如果凯文的父亲觉得没关系,他会告诉凯文的。儿子十五岁左右时,即使是最好的父亲也不再了解他们的儿子了,但是“老爹”认为凯文还很稚嫩,刚满十五岁而已,他的父亲了解他不少事……或者会看出他隐瞒了哪些事。
“老爹”微笑着,用手指敲着桌面。到了五点,屋子里所有的钟都开始疲倦地敲了起来。
识你的?”
“他欠我一个人情。”“老爹”说。他用拇指指甲点着一根火柴,烟雾多得足够遮住他的双眼,看不出他的眼神里是开心、伤感还是蔑视。
“什么人情?”
“这个,”“老爹”说,“是他和我之间的事。就像这件事一样。”他指了指那堆照片,“是你我之间的事。这就是我要说的。”
“嗯……好吧……我猜是吧。我该对他说些什么吗?”
“不用!”“老爹”爽朗地说,“你让我来料理一切。”有那么一会儿,尽管烟斗的烟雾模糊了视线,但凯文看得出“老爹”梅里尔的眼神里有一种他不喜欢的东西。凯文非常困惑地离开了,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希望这一切结束。
他走后,“老爹”静静地坐了将近五分钟,一动也不动。他让嘴里的烟斗自己熄灭,然后敲了敲手指,他的手指就像演奏会上的小提琴手一样灵活,才华横溢。可是在摆弄那叠照片时,他又装得好像水槽挖掘工或倒水泥的工人一样笨拙。烟雾散去,梅里尔的眼神变得清晰起来,就像十二月水坑里的冰一样冰冷。
梅里尔突然把烟斗放进烟斗架里,打电话给路易斯顿的一家摄像店。他问了两个问题。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老爹”挂了电话,回去用手指敲着拍立得相机旁边的桌子。他的计划对男孩并不公平,但男孩发现了一些他不仅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的事情。
不管公平与否,“老爹”不相信自己会愿意让男孩做他想做的事。他还没有决定自己打算做什么,还没有完全决定,但做好准备是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