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戏弄我。他没好气地说。
我大笑着,跳进水里。是浅水区,水刚没过我的颈项。我可以蹚着水朝前走。只是每每游泳的时候,我会不由地想起齐洛天来,想起他教我游泳的
对不起……我刚才。他的脸上是不安和局促。
谢谢你,段锦年,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我,我们是朋友,是好朋友……他有些尴尬地笑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女孩。
我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什么?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忆把生活画成一个圈,而我们在原地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总是希望回到最初相识的地点,如果能够再一次选择的话,以为可以爱得更单纯。
有一天,我和布小曼在倒桑树街遇到了谭铭。他穿着一件格子衬衣,戴上了一副眼镜。他对我们说,他已经决定出国。他的眼里已经平静了许多,虽然他看布小曼的时候,还是掩饰不住专注和深情。
但他说,他会试着努力去忘记她的。后来见到布小曼,她提到了谭铭。她说你还记得谭铭吗?那个做过很多疯狂事情的男生。有一回,我在地铁上碰到过他,但是他从我面前经过,竟然没有认出我来。
她说,他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时间也许真的是个仓皇的字眼,在我们以为很多事我们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一辈子都会磨灭不了,但当我们看过很多的景,走过很多的地方,又遇到过这样那样的人时,旧事已经像一张泛黄的照片,模糊了原样。原来,我们念念不忘的往事,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丢失了。
我也会想,初吻。初吻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像西瓜一样甜,还是和果冻一样清爽?
试试?段锦年好笑地说。
我偏着头想了想,也行。
我们面对面,段锦年抓住我的肩膀,两个眼睛合起来,噘起嘴巴压了过来……看着他的表情,我突然噗哧地笑了。
他睁开眼。
但也许,那些丢失的,并不是最最重要的。
重要的,已经刻在我们的掌纹里,已经成为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暑假开始后,段锦年非要教我游泳。他说还记得我跌进湖里时的情景,想想都觉得后怕。段锦年家的别墅区,有个私人的游泳池,但是他说,即便我学会了游泳,也必须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游。
那个时候,我们坐在游泳池边,我的脚搭在碧蓝的水里,我的手放在膝盖上,我转过身的时候,段锦年正深情地望着我。
是澈清,是温暖,是深邃的目光。而这样的目光一点一点地逼近,我突然变得困窘。我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