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最美的时光,是我们难以忘却的记忆。
在机场的时候,沈秋欲言又止,他的眼里写满了对布小曼的眷恋。
但他只是轻轻地说,保持联系。
她点头。
他知道她不会属于他的,而他只能站在她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其实只是联系,偶尔的联系,他也已经满足,这是他爱她的方式。他一直记得在酒吧初见她时的模样,那个即使狼狈,却也刚愎美丽的女孩,她倨傲的眼神打动了他。他试图用各种方式去靠近她的心,却发现,她早已经心有所属,虽然沮丧,但他不能允许自己再痴情下去,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来靠近,朋友,或者是兄长。
我们陪着布小曼去见了罗央柠。
彼时,他正在画室里安静地作画。画布上的每一幅画里,都有一个像布小曼的女孩,正面,侧影,站着,还是跑着……那么多的布小曼在画布里生动美好,是她在他心里始终的模样。
当他抬起头看见布小曼的时候,手里的画笔突兀地掉在纸上拉开了一条长长的线,像撕开的一道口子。
你回来了。罗央柠颤声地问。
对不起!我一直想要说对不起。布小曼轻声地说。
张初初去医院做了检查,我们惊喜地听着她肚子里孩子的胎动,觉得那个声音是如此地悦耳动听。我们开始为孩子准备各个季节的衣服,我为孩子织了小衫,还有小小的袜子。张初初说她只希望她健康,快乐,希望她是一个善良而正直的人。
再过几个月,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孩子就会出世了。
第一次见到穆远宁的时候,我和布小曼都会意地笑了。他是张初初的同事,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当他拿出一双红色绣花的布鞋低下身执意地要换下张初初的鞋时,
我知道,罗央柠心里的那个伤口,在看到布小曼的时候,渐渐地愈合了。
布小曼回家了,那个她离开了许多年的家。他爸在,罗姨在。
她终于原谅了他们,终于放下了心里的那些恨。
沈秋回沈阳去了,走的时候,他和布小曼去了我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他在倒桑树街的围墙上,看到了我和布小曼还有张初初的涂鸦。只是这些涂鸦上已经有了一个大大的“拆”。这里要拆掉了,而“都城影院”也开始拆迁了。倒桑树街那些属于我们记忆里熟悉的东西,一点一点被时光带走了。而我们,像时钟上的那个针,只是转动,不停地转,看着匆匆远去的时间,那么地无能为力。
沈秋拿出一支笔,他在那些褪色的涂鸦下,写了小小的一行字:我来过,三十六岁的沈秋来过十八岁布小曼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