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开始收酒钱:40元一瓶酒,可以坐一天。
钱不提前收,出门再交钱,喝了多少凭良心给,穷学生可以借此逃单。
逃单人不多,每天也就十来个,大都不是穷学生……
也有来者坐了一整天,大呼过瘾感慨超值。也有客官交钱时嫌贵,说超市里一瓶酒才卖三元钱。我说:那您去超市里喝吧,让收银员唱歌给你听……
他们笑着走了,两天后过来道歉:抱歉哈,去了古城其他酒吧,才知道此地运营成本高,酒价平均是五六十元一瓶,而且还要半打一打地买。
十年滇北复山东,来时雾霾去时风。
知交老友且零落,江湖少年尚峥嵘。
忽忆昔年火塘夜,大冰小屋初筑成。
时无俗人论俗务,偶有游侠撒酒疯。
倥偬数载倥偬过,何日始兮何日终。
,红泥焙砖,屋顶漏雨懒得修,听歌的客人撑着伞。
雨季来临,鼓就不用敲了,伞上的扑簌雨水声,就是最好的鼓点。
烛光昏黄摇曳,蜡泪成塔,年复一年,那时候也懒得安灯泡,正好省电。
钱也懒得收,有六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可以免单,不论喝多少酒,银子爱给不给,随您的便。
小屋独特的气场和规矩,自然不招庸众待见,经久不衰的是闹鬼的传言。也罢,以邪辟邪,岸然君子莫作停留,孤魂野客入我门来。
他们在小屋里重新坐下:为表歉意,给我们先来一打。
不卖!
说好了的40元一瓶酒可以坐一天,你一次要那么多干吗?
要喝就一瓶一瓶地喝,大
今昔又是一岁尽,新酿青梅为谁盛。
……
时光变迁,诡异变传奇,积淀的人气终于带来了好生意,每晚门外都排长龙,屋里塞得罐头一样满。来的年轻人多了些,但浪客散人并未见少,六〇后和九〇后促膝坐在一起,一起哄笑,一起沉默发呆。
还好,氛围没变。
变了的是房租,12平方米的屋子,房租从一年四位数变成了六位数,一度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所谓孤魂,不少是流浪的艺人们,也有画师也有诗人也有歌者,和昔年的拉萨浮游吧一样,小屋是流浪歌手收容站,背着吉他推门进来的管酒管饭。
孤魂野客的品类后来越聚越多,生物多样性原则在12平方米的小坑里滚动循环——有失意巨贾,有过气明星,有听着歌听着歌就休克的晚期病人,有喝着酒喝着酒就被便衣带走的,说是通缉犯……
各色人等停停坐坐,往来穿梭,一个故事一首歌,一杯酒一个夜晚。
杯酒慰风尘,如是许多年……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
诗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