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时间陷入沉默,段从真的懒得再跟他发火,单手搓开烟盒,又咬上根烟。
见言惊蛰只盯着他看不开口,他终于透出淡淡的不耐,开口提醒:“还有事吗?”
没事就可以出去了。
言惊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张了张嘴,他突然道:“我请你吃饭吧。”
“什么?”段从都没弄明白他思路是怎么跳过来的。
“我确实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言惊蛰继续说,“也不知道他这么能想一出是一出,可能是觉得跟我熟起来了。其实小宁人挺好的,就是性格一阵阵的,让人……”
虽然段从没表现出什么,宁望也觉得他小题大做,言惊蛰还是想再好好解释解释。
不过话还没说完,段从就打断了他:“言惊蛰。”
言惊蛰闭上嘴。
“你知道我最烦这个。”段从说。
妈在电话里问。
段从夹烟的手搭在膝盖上,往外弹了弹烟灰,正想“嗯”一声答应下来,门外传来“笃笃”两道敲门声,以及言惊蛰轻喊:“段从,我能进来吗?”
“再看吧,妈。”段从望着前方的门扉,烟蒂在指间轻轻转半圈,“有空我就过去。”
段从卧室的沙发在阳台的落地窗前,正对着房门,言惊蛰推开门一抬头,就与段从的视线碰个正着。
“你扣上扣子。”他忙反手把门扣上,“都快过年了,家里再暖和也别冻着肚子。”
“吃饭,你想吃什么?我请你。”言惊蛰像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启迪了,迷茫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后背也不自觉地挺直,“你中午是不是没吃好?晚上我请你去吃,好吗?”
言惊蛰最近攒了些钱,学生之家的工资不高,但
“嗯。”言惊蛰闷着嗓子。
他知道段从受不了自己家里染上陌生人的味道,厌恶自作主张的决定,甚至对宁望这个人本身就没好感。
结果今天一股脑儿全被他撞上了。
言惊蛰宁愿段从对他发火,冷嘲热讽也行,都比这样毫无情绪的对话让他好受。
段从一这样,他就觉得前阵子那些微妙的试探与接近,全成了无用功。
段从没动,直到言惊蛰来到面前,能隐约闻到他身上散来的火锅味,才低声问:“吃饱了?”
“嗯。”言惊蛰不好意思地耷耷眼,很快又抬起来,向段从弯弯眼仁,“我喝了阿姨煮的粥,好喝。”
段从手里一直转动的手机停顿片刻,被他无所谓地丢到一旁:“给言树苗带的。”
“哦。”言惊蛰点点头,并不在意,自己拽过凳子坐下来,“宁望回去了,外面我也收拾完了。”
段从表情淡淡的,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