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懵懵懂懂的,半晌用力点点头,说:“如果那个德国人也一起走的话……”
“他不可能走,”埃普罗温和的打断道,“种族之间的仇恨太深了。”
凯文明显陷入了矛盾里,表情非常苦闷。
“故事的结局是那孩子没有走,虽然他们曾经争吵,但是那孩子最终留了下来,回到了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最终结局是德国军官渐渐老去,没有什么能阻止死亡的到来。一九八九年,在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的注视之下,在一座医院的角落里
“那这个故事说什么的呢?”
埃普罗看了凯文一眼,转过头去望着屏幕。
“是说二战结束的时候,一个德国军官回到家乡,却发现妻子和孩子都已经死在了战火之中。在他家的废墟之上,他发现了一个快要死去的犹太女子和她嗷嗷待哺的孩子。悲伤之中这位军官于是决定代替母亲,抚养那个孩子长大。”
凯文抱着杯子喝了一口,抬起头来好奇的盯着埃普罗。
“那孩子是个纯种的犹太人,在当时紧张的政治气氛里,为了合情合理的收养这个孩子,德国军官花费了很大力气。
暗,黑白哑剧的画面不断变换,在那个男人坚硬的侧脸上映出阴霾的影子。
年幼的凯文穿着睡衣,走过去轻轻坐在他身边:“Neil。”
埃普罗没有回头:“你没睡觉?”
“没有。你在看什么?”
“嗯,说二战的片子。”
“麻烦接踵而来。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军官不得不向他解释他的身世,他的血统和族裔,纳粹和犹太种族之间的仇恨,以及从一九四一年到一九四五年间一场场沾满血腥的大屠杀。
“他们之间经历过争吵,漠视,敌对和谅解,最终那孩子渐渐长大,而军官渐渐老去。
“后来德国经济开始复苏,犹太人大量撤离,那孩子母亲生前的好友来到军官的家,想把孩子带到以色列去。在他们的嘴里,以色列将是犹太人新的乐土,五百四十万犹太人组成了这个新的国家,那里他们将享有自由,平等,财富和荣耀。”
埃普罗低头看着凯文:
“如果你是那孩子的话,你会跟同胞一起走吗?”
凯文偏过头,好奇的盯着黑白屏幕。他的眼睫很长,眼瞳尤其漆黑,因为深夜困倦,便显得有些水汪汪的。埃普罗突然转头瞥了他一眼,只见屏幕的荧光在他眼底一闪而过,让这孩子的一双眼睛明亮纯净如同水晶一般,甚至折射出淡淡的光辉。
“为什么你不放声音呢?”凯文看了一会儿,困惑的皱着眉头问。
“这是哑剧。”
“哑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