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用叉车把我运过去吗?”
“你自己能拿,”肖恩说,“除非你那了不起的学校和了不起的男朋友让你觉得自己太优秀,干不了这个。”他表情僵硬,看上去既陌生又熟悉。
我摇摇晃晃地上了一根檩条,来到仓库边缘的框架梁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更危险——如果我倒向右侧,没有檩条接着——但框架梁很粗,我可以像走钢丝一样走过去。
就这样爸爸和肖恩成了同志,尽管他们只在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上学让我变得自命不凡,我需要被慢慢拉回从前,被调教一番,变回过去的样子。
肖恩有一种语言天赋,那就是擅长给别人起外号。他开始从他的词汇库里给我起绰号。几个星期以来,“少妇”一直是他的最爱。“少妇,给我拿个砂轮来。”他叫道。或是说:“把吊杆抬起来,少妇!”然后他会看我脸上有何反应。他从没发现我有什么反应。他用的下一个词是“威尔伯”[8],他说那是因为我吃得太多了。“真是头好猪。”我弯下腰拧螺丝或检查尺寸时,他吹起口哨大叫道。
小工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肖恩开始在外面逗留。我怀疑他是想趁查尔斯开车过来时靠近车道。他总是装作在给自己的卡车更换机油。他在外面的第一晚,我跑出去,不等他说一个字便跳上吉普车。第二晚,他出手更迅速。“塔拉很美对吗?”他对查尔斯喊道,“眼睛像鱼一样,她几乎和鱼一样聪明。”这是一句嘲讽的老话,用了太多次,我都麻木了。他一定知道在工地说这句话我不会有任何反应,所以他偏当着查尔斯的面说,希望能刺痛我。
下一晚,他说:“你们要去吃饭吗?别拦着威尔伯吃东西。她会把你扑倒在路面上,吃得一点儿都不剩。”
查尔斯从不理会他的话。我们达成了一项秘而不宣的协议,一旦山从后视镜上消失,我们的夜晚就正式开始。我们共同探索的世界里有加油站和电影院;高速公路上到处都是汽车,像小饰品一样点缀着路面,车上满载着欢笑着、按着喇叭的人,他们总是向我们挥手,因为这座小镇上大家都认识查尔斯。那里有灰白色扬尘的土路,有炖牛肉一般颜色的运河,还有一望无际的闪光的金色麦田。但那里没有巴克峰。
白天的生活只有巴克峰和布莱克富特的工地。我和肖恩一个星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制作檩条,来建成仓库屋顶。我们用一台移动房屋大小的机器将它们压成Z形,然后把钢丝刷附在磨床上磨掉上面的锈,这样就可以上漆了。油漆一干,我们便将它们堆放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