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官服在他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便如一只威风的老虎,被猎人猎住,弄乱了皮毛,自尊心使他在此落魄的情境中变得楚楚可怜。而“楚楚可怜”和城府若渊的沈丞相外表很搭,内在很不搭。让人看了又怜悯又害怕,生出极复杂矛盾的心情。
沈评绿带了微弱的哭腔:“你……你来,我任你如何都行。”
兰渐苏默在原地,并无什么举动。沈评绿身体再度缓缓粘上他,搂着他的脖子道:“真……真的……臣……臣犯下了弥天大错,现在任由二爷处置……”
色令智昏。这俗语,兰渐苏本以为只用于寻常人身上。不想心似海底针的沈评绿,终逃不过一个“欲”字。一昏,昏得人设崩塌如山倒。
兰渐苏说:“沈丞相,趁人之危,绝非君子所为。在下还想当个君子。”能说出这话,足够证
的衣口,握起的拳头软无力劲,意识不清地说了些稀里糊涂的话。
兰渐苏拿下他的手说:“待丞相熬过这一劫,再来给在下这抹颜色。在下现在,给您一点时间冷静冷静。”
“你不许走!不许走!”沈评绿低哑吼道,他硬是提足力把兰渐苏按住,凶狠瞪住他。这失控发狠的目光,却维持不足弹指,慢慢地柔软下来,喃喃喊,“二爷……二爷……”似只顺下毛的京巴小狗,沈评绿额头抵住兰渐苏的胸膛。他素稳持得住的声,而今居然带出孩婴般软糯,“臣身如火烧,好生难受……二爷……二爷帮一帮臣……”
沈评绿曾要与他一度春风,这事兰渐苏记得。沈评绿曾要让他做下面那个一度春风,兰渐苏也记得。
因而沈评绿眼下再次要与他一度春风,兰渐苏便忆起这段深刻往事了。
“相爷,我可没法子帮你。”兰渐苏正经的拒绝,让他正经的神态显得十分狠心,“这原因,你也是知晓的。”
沈评绿睁大横波双目,被药物磨得泪花在眶中打转,发抖的嘴唇咬在皓齿间,那份怒意逐渐再回眼神中。
兰渐苏将沈评绿从自己身上轻轻移开,瞧丞相如斯狼狈,有些于心不忍地叹了声气,作为过来人言传身教:“刚开始的时间是有些磨人,待会我让人给你备桶凉水,你进桶里浸一浸。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我也是看书里说的。反正,总比似火焚身来得好。”
“静闲雪这死丫头……”扶稳沈评绿,兰渐苏放开双手,转了身子,迈步便欲离去。袖子被一扯,兰渐苏陡停住,回过头。
沈评绿两眼不甘出委屈,腰带掉在地上,衣领垂到肩下。若说平日,沈丞相官服在身,英姿勃发,说不尽的意气风发和威肃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