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让兰渐苏稀奇:“在下还以为,皇后娘娘会接着说,这也只是证明孩子是皇子,母身可以是任何一位妃子,未必就是顺德娘娘。想不到皇后竟就这般不言语。倒让在下不知所措起来。”
皇后凉凉笑道:“话头老是对着我,兰渐苏,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本宫便是真凶吗?”
兰渐苏摇了摇头:“你说错了,我不是认为,我是肯定。你就是凶手。就是你,十五年前在柔德宫与你的同党,杀害了顺德娘娘。是你亲自下的手,你亲自用刀割开她的心脏,你的手指甲上、被你丢掉的那件凤袍上,上面全是她的血。是你让她一尸两命。”
皇后僵在凤座上,口中难以发出一个声音。她没有恐惧。在后宫,她想杀谁便杀谁。甚至,瞧哪位大臣不顺眼,她也能借她身为紫琅院院长的兄长之手,构陷那位大臣。从没有哪个罪行,可以让她恐惧。她只是吃惊,吃惊兰渐苏居然会连细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兰渐苏,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母后绝不是这样的人!”太子不愿再次跟兰渐苏站在对立面。可牵涉到他的母后,他便不得不与兰渐苏对立。
,你又怎能证明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皇帝的龙种?不能证明他是皇帝的龙种,就不能断言尸体便是顺德!”
“好问题。”兰渐苏说,“娘娘说得不错,龙种之事,坚决不能马虎草率。”
兰渐苏步到尸体身旁,道:“《会稽先贤传》与《洗冤集录》中,均记载了滴骨验亲之法。此法如今亦在大沣各地通用。皇上,要想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皇子,需要皇上的几滴血。”
这个从影视剧里学来的方法,其实不科学,但兰渐苏当下并非真正追求科学,他只是想让真凶露出破绽。正好利用古代科学不发达,好忽悠的这一点,让凶手的言词站不住脚跟。
面色惨白的皇上点了点头。
“那日,旻文公主让奶娘抱出宫寻顺德娘娘玩,你杀顺德娘娘的时候,旻文公主躲在阁楼上,看到了一切。后来知道真相的人全死了,只有旻文公主还活着。”他
兰渐苏让院判切开婴孩臂上的肉,露出森森白骨。皇上伸来手指,院判用银针将他的指尖扎破。
几滴血滴在婴孩的白骨上,不消弹指,便渗入进去,融进白骨里。
瞬间,激动、震惊、悲痛,万般情绪,一股脑儿冲上皇上的大脑。他眼前发黑,脑袋昏沉,双腿一软,往后直直倒下。太监焦急地喊着“皇上、皇上”,将他的身体牢牢捞住。
皇上抽着声音说:“他、他果真是朕的皇子……”
皇后半张嘴唇,讲不出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