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道法再高的高人,撞到红煞,都得绕着道儿跑。被他们缠上,即便不丢掉性命,势必也元气大损。眼前,千军万马的红煞。怕是道仙见到,也要打几个怵。
若是被他们卷入队伍,恐怕就再也出不去了。
他在牵动什么,召唤什么。
兰渐苏的脚步越奔越滞缓,如同被一股力量牵绊住。
被兰渐苏背在身上的韩起离,悠悠转醒,他抓着兰渐苏的肩,虚弱地指向前方:“渐苏……那是什么……?”
一阵红色的浪潮,犹同裂岸的海,一股脑儿向他们奔涌。
兰渐苏刹住脚步,呆呆望了会儿奔来的红浪。
东西,都会是你的。就像太阳和月亮都不会是你的一样,我也不可能会是你的。”
他尝试用哲学角度的解释,来让兰崇琰想开。兰崇琰咬紧牙,却什么都不听。他欺身强吻过来,啮咬兰渐苏的嘴唇,好似留下浓重疼痛的印记,这个人就至少有一个地方属于他。
兰渐苏嘴唇被他啃咬得生疼,口中的血在他二人口中渡开。
猛地,兰崇琰发出痛哼,胸膛仿若被栓上了千斤坠。
兰渐苏一掌将兰崇琰打开。胸膛上的千斤符,令兰崇琰重重摔趴在地上。
那不是红浪,是穿着红色喜服的鬼魂。
数百年前,古羌还是个独立国度的时候,国王娶妃,数万将士身披红服,在此地欢庆国喜。却在那一日,敌国突袭,以纸鸢洒油投火,将这数万将士,以及新娘活活烧死。
而喜事中丧命者,会成为红煞,是极厉的厉鬼。这些人既是将士,又是红煞,厉中之厉。
兰崇琰竟叫出这么猛的红煞,当真有本事,也当真是疯了。
这些百年前的红煞厉鬼,面庞潮湿阴黑,肢体僵硬扭摆,跳着百年前那场没跳完的舞,新娘斜躺在贵妃榻上,让红衣宫人高高举起,周围锣鼓喧天。办喜事儿的煞鬼队伍,向他们浩浩荡荡逼近。场面诡异至极。
“渐苏……兰渐苏……”他强撑起身,身体又重重往下坠。
兰渐苏重新背起韩起离,踩着轻功向疆场远方奔行。
看着人越来越远,兰崇琰快咬破了牙,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硬是破了胸前的千斤符。他跃起身,身上凝起一股极阴重的气。
“是你逼我的。”他绝望愤恨地吼道,“是你逼我的!”那阴寒猛烈的气,将他的头发冲乱,黄龙貂裘裂成两半飞开。
他身上的阴气不断向前涌去,向地底下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