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一路不说话,兰渐苏看凌锋跟着他们逃亡很积极,把好奇了很久的问题,从心底翻出来:“你曾经是紫琅,现在离朝廷这么近,没想过逃回去?”
“擅离职守半年,就被视作叛卫,抓到杀头的。”凌锋的手刀在脖子处比了比。
兰渐苏道:“毕竟事出有因,如若加以解释,圣上想来会谅解你。”
凌锋瞟了静闲雪一眼,凑到兰渐苏耳边小声说:“大哥,要是有机会……”多瞟了两眼,声音越来越小,“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不逃了。”
这人说话稀里糊涂,到底什么意思?得是个什么机会?
要出西平城太难了,西平周围的道路,全部堵满了沣军。整个古羌里里外外,都叫沣军包围了个彻底。皇上既然亲临战地,军队少不了也要跟出一大半来。要离开没那么容易,回西北关也没那么容易。”处境这般困难,难为凌锋还能天天摸出新食材,给他们烧火做饭。
“我知晓。”韩起离道,“当初初占西平,料到有此一日,便早早让人在青珺山那里挖了一条隧道。挖的时候本怕山会塌下来,不过想起你曾经告诉我的建造方法,请了几个古羌里的名师来,最终是建造出来了。虽然要去那座山,得经过一线崖,道路崎岖坎坷,可我想,那是我们最后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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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五日,四个人一起前往青珺山,准备从那里的隧道逃离西平。
前往青珺山的途中,最难走的路是一线崖。
兰渐苏搞不明白他。朝廷公务员的脑回路,不管放在哪个年代,都跟他们的试卷一样令人费解
那是两座遥遥相对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线宽的石桥连接。底下又是无底深渊,想到对崖去,唯有走那一线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经常给人惊喜,又叫人蛋疼。
兰渐苏虽趁着空暇日子,多凝炼了几道御风飞行符,可眼下处处是沣军的眼线,这种时候用飞行符,容易被他们发现,多添不必要的麻烦。四个人只得慢慢走过这一线崖,不搞什么投机取巧的小动作。让山崖上的雾遮掩着,暂时能掩住沣军的耳目。
过一线崖,下山后便是青珺山。朝廷那几次炮攻轰炸,得亏没炸毁隧道。隧道另一头便是通向古羌关外的水路,泅过那条水路,他们就算离开被重重包围的古羌了。
隧道长且暗,挖得不高,兰渐苏是四人里面最高的,站着将近顶头,不过也没矮到让人感觉逼仄。是而今的情况不允许,要不然,韩起离挖出来的这条隧道,可以去申请个大沣伟大工程了。
路上四个人用两个火折子,光晕聚在一起,勉勉强强照清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