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坐下吗,欧维?”一个穿西装的人问。
欧维迎着目光,认出了他。父亲修过他的车。一辆欧宝
班上的所有人都欠他一两个人情,所以他们接纳了他。
那年最恶劣的,bao风雨夜,他们那辆沿铁轨来来回回的老爷卡车在离城市两英里的地方抛了锚,欧维仅凭一把螺丝刀和半卷胶带就把它修好了。从此以后,只要是铁道上的那些老家伙都会说,欧维这孩子不错。
晚上欧维烧香肠和土豆,坐在厨房操作台前透过玻璃窗向外张望,盛出晚餐。最后他站起身,端着盘子出门,坐到萨博里吃。
第二天他继续出门上班。这成了他的生活。他喜欢规律,喜欢总是有盼头的感觉。父亲死后,他渐渐开始把安分守己的人和不这么做的人区分开,把做事的人和干说不练的人区分开,所以欧维少言寡语却勤奋努力。
他没有朋友,但换句话说,也没有什么直接的敌人。反正没有比汤姆更糟糕的敌人,如今已经升做工头的汤姆总是一有机会就给欧维找碴。他给欧维最脏最累的活,没事就冲他吼,领早饭的时候拿脚绊他,派他钻到车厢底下,然后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发动列车。当欧维惊恐地闪开的时候,汤姆就大声地责难:“小心着点,不然就跟你爸爸一样!”
欧维只是低下头闭上嘴,他觉得没有必要和比自己大一倍的人正面冲突。他每天上班洁身自好,父亲能做到,所以他也可以,欧维想。其他同事也开始学着欣赏他这一点。“话少挺好,祸从口出嘛。”某个午后,一个老同事在铁道边对他说。欧维点点头。有人理解,但也有人不理解。
所以,肯定有人理解那天欧维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所作所为,也有人不能理解。
那差不多是父亲葬礼整整两年之后。欧维刚满十八岁,汤姆被逮到在一节车厢的售票箱里偷钱。除了欧维,没别人看见,但钱失踪的时候,也只有他和欧维在车厢附近。当欧维和汤姆被传唤到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那里的一个正经人对欧维解释说,这世界上没有人会相信,在他们俩之间,欧维会是那个罪犯。他当然不是。
欧维被安排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一把靠背椅上。他坐在那儿瞪着地板等了十五分钟,直到办公室门打开。汤姆走了出来,拳头坚决地紧握着直到小臂因缺血而泛白,他拼命想抓住欧维的目光。欧维只是继续瞪着地板,直到他被领进总经理办公室。
更多穿着西装的正经人站在房间各处。总经理自己在写字桌后踱来踱去,脸上的神情显示着他的怒火已然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