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立冬从“重伤”里站直了，说不出话来。
夏岳道：“我很想你，可我不想见你。我很怕我会再一次自取其辱。”
迟立冬被这句话扎到了心，猛地抬起手，想抱抱夏岳，又在夏岳过于沉静的目光里，默默垂下手臂。
和夏岳的心碎比起来，他这瞬间的扎心，轻浮得可笑。
夏岳道：“我没生你的气。”
迟立冬道：“你也别和自己置气。”
夏岳：“……”
迟立冬用食指戳他脸，道：“快笑一笑。”
夏岳用粤语骂他：“痴线呢你。”（你这傻子。）
夏岳道：“这是我家乡，还不许我回来了？”
迟立冬微抬着头，犹豫问道：“那你怎么……没找我？”
夏岳说：“找你做什么？”
迟立冬听出他这句里突然的冷淡，有点怔住。
有桌客人从店里出来。
晚上还是去吃了烤鸭，换了离家更近的另一家店，这次排号早，到店时，前面只有一桌，两人就在门口立等。
店外屋檐下挂了一排宫灯，灯底高度正好在夏岳头顶上方两三公分，迟立冬站在灯下就要碰脑袋，他只好站到台阶下面。
夏岳在台阶上笑他：“傻大个子”。
他也不恼，附和着笑。
夏岳伸手，帮他掸了掸头发上蹭到的少许灰尘。
迟立冬就笑，说：“你说广东话真好听。”
夏岳脸色和缓了许多，推他一掌，道：“烦人。”
他配合地向后倒半步，重伤吐血状。
夏岳终于笑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收了回去。
他低垂双眸，说：“我回过北京几次，都没找过你。其实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单着，多半不是为了我。”
夏岳让了让，顺势从台阶上下来，走去一旁，迟立冬忙跟上他。
离等位的客人们稍远了些。两人面对面，站在路边。
迟立冬小心地问：“不高兴了？”
夏岳道：“你看我像很高兴吗？”
迟立冬道：“你知道我这人笨，不是故意想惹你生气。”
负责叫号的服务员是个小胖哥，长得圆嘟嘟，笑容满面，两个酒窝，特别喜庆。此时忙里忙外，给外面等候的客人送热茶瓜子水果，初冬时节穿了件短袖，还是忙得满头大汗。
夏岳好像想起什么，笑说：“你看这小哥，像不像学校二食堂的师傅？卖烧麦那位。”
迟立冬看看，也笑起来，道：“像，他好像比那师傅圆一点。”
夏岳道：“烧麦师傅现在圆多了，前年我回过一次学校，见过他，肚子都有这么大了。”他还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一下，像揣了大西瓜。
迟立冬诧异地看他，道：“前年？你回过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