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两个拉面碗放进水槽,走出了厨房。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在旁边听美和子和穗高诚通电话。我真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穗高诚——正是后天将和美和子结婚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美和子很快就通完电话,来敲我房间的门。我正坐在书桌前无所事事地发呆。
“是穗高先生打来的。”美和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我知道。”我回答。
。那个邻居是父亲的同事,他带着自己的孩子和我们俩去丰岛园玩。我们正在玩过山车和旋转木马的时候,他的夫人接到了来自警方的不幸通知。她恐怕曾左思右想,万分烦恼,不知应当怎样将这个悲剧告诉两个年幼的孩子。从游乐园回来时,她迎接我们的脸色极为暗淡,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每当回想起这段往事,我就感到庆幸,那个邻居家的叔叔途中并没有往家里打电话,因此,我们才有幸直到回家前都过着如梦一般的快乐时光。那是我们兄妹俩最后一次一起玩。
我和美和子分别由两家亲戚收养。因为两家都仅有收养一个孩子的余地。
幸运的是,两家亲戚对我们都非常不错,我甚至被一直供到读完了研究生。我们的抚养费估计是由包括人寿保险在内的父母的遗产来支付,但我深知,抚养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在我和美和子分开生活期间,这个家由父亲工作过的公司租借作为公司宿舍使用。再次回到这个家时,我发现房客们都不是野蛮粗,bao的人。
“他说要不要今晚就搬到那边去住。”
“是吗……”我点了点头,“这样啊。然后呢,你是怎么回答的?”
在我正式签约留校工作那年,我和美和子回到了这个家。那时她已经是大学生了。
十五年。这是我和美和子分开生活的时间。兄妹俩分开这么久是第一个错误,而第二个错误是时隔十五年,两人又开始一起生活。
电话铃响了。美和子迅速拿起墙上的无绳电话。“你好,这里是神林家。”
看到她表情的变化,我猜到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会在星期五的白天来电话的本来也没几个人。大学的研究室那边因急事找我的可能性很小,而美和子在上个月已经辞掉了保险公司的工作。她的另一个身份——诗人神林美和子的电话,虽然不分昼夜都会打进来,但那部电话早已移到了新居。昨天和今天,出版社和电视台的人大概会因为找不到她而备感焦虑。
“嗯,剩下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刚刚和哥哥一起吃了拉面。”美和子面带微笑接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