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左右的话,是可以的。”
“谢谢配合。”他向我行了个礼。
我们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如果不是这种时候,我绝不会进这种土里土气的店。墙上贴着菜单,上面写着冰咖啡三百八十元。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别的客人。
警察自称姓加贺,是练马警察局的。
“有社会地位的人的葬礼果然与众不同。我只是从远处看了看,就发现有很多名流出席。”加贺在
我并不是因为穗高的死而感到悲伤。我不可能对那种事感到悲伤。那种人本应就是这种下场。
让我动心的,是那张遗像。照片中他视线的前方是我,几年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我。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真正的爱与伤害,也不懂得什么是恨。那是对穗高敞开心怀的我。
看到那张遗像,我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可怜,所以才想流泪。
2
丧主讲话结束后,开始出殡。有几个编辑上去帮忙。
非常满意的照片。照片中的穗高并没有看正前方,而是微微斜着身子。
拍摄这张照片时,我就在他身旁。当时我们的出版社出书需要拍摄作者近影,所以我和摄影师去找他。拍照的地点是石神井公园的水池边。
由我向穗高提问,摄影师则拍下了他回答问题时的表情。因此遗像中的他所看的,其实是我。
我开始上香。一次,两次。
合掌。
神林美和子好像要与哥哥贵弘一起去火葬场。她暂且是有遗属待遇的,但那也只能到今天为止。
我帮接待处收拾完毕,准备先回一趟家,换衣服后再去出版社。
但刚从寺庙里出来,便有人跟我招呼道:“打扰一下。”回头一看,是个陌生男人,身材高挑,目光犀利,虽然穿着黑色西服,却不是丧服。
他问我是不是雪香织女士,我回答“是的”。
“我是警察局的,不知能否占用你一点时间。一会儿就可以。”他与之前的其他警察不同,并没有用试探的眼神看向我。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感到体内忽然涌出了什么。那个东西立刻让泪腺发热,差点流下眼泪。我努力抑制住那股冲动。因为只要流出一滴泪,剩下的将会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这种局面下,如果发生这种事,周围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保持合掌的状态,努力调整气息,等待心情平静。
还好,情绪就像退潮一样平静了下来。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离开了那里。
回到设有接待处的帐篷后,我心不在焉地看着开始变少的来宾。除了出版界的人,并没有认识的。
我反复考虑刚才的心情,不知为什么会忽然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