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环境过硬,院里垃圾桶早晚来人清两回。其次,妻子决定租这套房时的唯一要求就是空房,前任租户遗留的旧物全部丢光,房东的原配家具也都拆了,屋内本该也排除嫌疑,除非地板底下藏尸了——那么恶臭到底是打哪来的?三天过去,我几乎被逼魔怔了,甚至怀疑自己与那恶臭已经合二为一,我走哪它跟哪,从南屋肆虐至北屋,夜里翻身甚至能听见打我背后传出这家伙的讥笑声——它他妈的黑上我了。
第四天的傍晚,我洗了串马奶葡萄给妻子端进去,换来的是一场妻子主动的做爱,就在南屋的单人床上。我猜她是工作累了或者实在无聊,也可能是我把自己也刚洗完,身上残留的洗发水香短暂压制了那恶臭。我们全程像被那恶臭催着,担心它突然蹿出来败兴,彼此都懒得脱上衣,仓促而就,做完我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天黑,妻子躺在一旁点了颗烟说,回自己屋吧,挺挤的。我没穿拖鞋,也没开灯,在月光下小心地落脚,如新兵穿越雷区,好安全绕过地板上摆放的那些陶艺作品——如此小心至极,只因犯有前科——两年前,我独自在家接应一批妻子定制的成品画框上门。框都是大幅特制,我跟工人搭手,一幅幅竖着往客厅内递,家门全程大敞一被我给忘了,直到它嗖地从里屋狂奔而出,如遭鬼撵,嘶嚎着一溜烟儿冲进楼道,我才反应过来,撒手去追,脚不长眼,踢翻了妻子摆在门口的一尊陶艺,而早已消失在安全通道中,连上楼还是下楼都没准我看清,从此再没回来。后来我暗自反省,一定是因为当天早晨,冷不防跳到我的桌上,对着我正在打字的小臂叹气,鼻息浅长,我小臂上的汗毛被撩动到惶惶不安,导致我煞费苦心才构思出来的故事框架顷刻间崩塌,于是我狠狠揍了它——也是我唯一一次揍它。
后来我跟妻子为寻,特意养成晚饭后下楼遛弯儿的新习惯,就在小区内一圈儿圈儿地兜,跟每一只白色身影的野猫对视,坚持半年仍无果,最终死心,但我俩瘦了好几斤。至于那件被我踢翻的陶艺,偏偏是妻子最心爱的作品,起名《我们仨》,源于杨绛所著同名文集。妻子鲜少看书,那是她最爱的一本。《我们仨》高约两尺,造型细长,一男一女以抽象的身姿彼此纠缠,四手共同托举起一个小孩子,最抢眼的是男女共用一条腿,支点刁钻,摆地上本就悬。真正破碎了的其实是那个孩子,连带女人的右臂断了一截,男人完整幸存。我问过妻子,那个小孩子是男还是女?妻子反问我,你觉得是男是女呢?当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