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苦笑道:“简直超值体验,我之前其实觉得,再怎么说电影也不是真的,体验也有限吧,但今天下午我发现——”他哽了一下,声音变得低低的,“拍电影原来真的可以杀人,最后你躺在地上,我觉得我好像真把你杀了,你血流了一地,死的时候还盯着我看。”
傅泽明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下午那场戏,推搡、殴打、耀眼的阳光、砖墙上的血、捅过来的刀……他现在还能回忆起拍摄时脊背发麻的感觉。
“你现在还想以后当演员吗?”傅泽明问。
他开始理解卢云波为什么不希望祝夏做演员,祝夏拥有许多演员梦寐以求的先天条件:优秀的外貌、良好的声带形态、极强的感受能力……甚至
,等不起,傅泽明做了两碗番茄蛋面,端到客厅,跟祝夏对坐着吃宵夜。
“够不够吃?”傅泽明坐在玻璃茶几后问,身上还拴着围裙。
祝夏看见他现在这模样,找回许多属于傅泽明的亲切感,边喝汤边点头示意够吃。吃完面,照惯例傅泽明把围裙解下来递给祝夏,还帮忙把碗筷拿到厨房,然后站在门口看祝夏拴着围裙洗碗。
再回到卧室时,傅泽明问:“你现在想不想说话?”
祝夏有点缓过劲儿来,起码能好好地看着傅泽明的脸了,他犹豫片刻,问:“傅泽明,咱俩能握个手吗?”傅泽明从床边站起身,走到祝夏面前对他伸出手,祝夏也伸出手和他握住,傅泽明的皮肤温暖,祝夏的指尖很凉,双手交握,温度就互相传递。
祝夏先松开手,像是终于等到有人在他脑子喊出“咔”。他抬眼看着傅泽明,想到自己下午又哭又吐的挫样全剧组都看见了,讪讪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捅了你一刀后,忽然不太分不清自己捅的是谁,而且血袋一破血腥味太重,我闻着特别恶心,平时我时没这毛病,但下午控制不住就吐了。”
“这场戏已经拍完了。”傅泽明拍了一下祝夏的头。
祝夏被拍地愣了一下,大多数男性到了一定年纪之后,会开始介意别人碰自己的头,祝夏也是这样,他十二岁后连卢云波都没怎么摸过他脑袋。不过傅泽明拍这一下很轻,有种亲昵感,他这个人看起来又很有兄长风范,祝夏也没觉得被冒犯,只是不适应。
祝夏摸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自然地“嗯”了声,又说:“我最早想来拍电影,就是为了这场杀人的戏,因为方导说我要演的是个杀人犯,我想我这辈子在现实生活不会有杀人的体验,那拍电影试试也不错。”
傅泽明退回自己床边坐下,用确定的口气说:“你体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