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祝夏的睫毛上,他摸出手机拨通了傅泽明的电话,耳边很快响起熟悉的声音:“喂?”
祝夏把围巾向下拉了一点,露出嘴巴,在外面不方便叫名字,他说:“哥,新年快乐啊!”其实昨晚十二点整他们已经拜过年。
傅泽明说:“新年快乐,你那边有点吵,在外面玩?”
“我跟舅舅来雍和宫烧香,你在干嘛?”
“在外公家拜年,雍和宫现在是不是很挤,你的声音不好听清。”
说出来吧。
回家后,祝夏翻了翻手机的通话记录,惊觉自己真的给傅泽明打了好多电话,傅泽明则没给他打过几个。他不认为这段交情是自己一头热,但自我反省,他的确经常打电话过去只扯淡,祝夏查了查傅泽明的行程,光是官方放出来的部分,就看得出对方很忙。
年底大家都忙,余琳琳、方戎、卢云波忙着电影的后期制作和发行,傅泽明有各种工作。祝夏自己也得为校考努力最后一波,便决定除了有正事和过节,每周只给傅泽明打一次电话。
如此过了二月,祝夏参加完北电校考,每天望眼欲穿地等成绩公布,去屈老师家蹭饭时因为太萎靡不振,被老师痛批没出息,让他去查卢云波和傅泽明当年校考的成绩。
祝夏一查,舅舅和傅泽明分别是各自那年的本校第一!查完他更萎了,要是成绩一出他连考没考上,还有什么奔头?
说话时有白烟不断从口中散出,祝夏看着那些白烟弥散,闷闷地问:“听不清吗?”
“你说什么?”
“我之前每天找你聊废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烦?”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看来这次听清了。片刻后,傅泽明说:“我要
卢云波看外甥这么没精打采,大年初一专门带他去雍和宫烧香。
北京有句老话叫“男雍和,女红螺”,是说男女要祈福,去这两个地方最灵验。大年初一雍和宫的香可不好烧,因为排队的人实在太多,祝夏和卢云波不打算抢头炷香,八点才从家里出发,但到达雍和宫时,入口处的队伍还是排着几百米长。
大年三十下了整晚大雪,现在还没有停,祝夏跟在舅舅身后排队,把被挤歪的耳罩戴正,再捏捏自己被冻红的鼻头。队伍前进的不快,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积雪被踩踏发出的清脆声响,排在他身后的是个年轻女孩儿,一直在打视频电话。
祝夏忽然想跟傅泽明聊天,但就一周一次来说,昨晚他已经打过了,不过现在还在过春节,节日要另外算,所以到底打是不打?
身后的女孩子鄙夷地对视频里的人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