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刃做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姜叔带着墨镜在安静听着，坐姿和从前会谈时没有差别。
第二排有老师忍不住压着气声悄悄问米格：“你教的？学这么快啊？”
米格摇头：“我哪有这个本事。”
薄玦远远听着琴声嘴角微扬，笑容透着小骄傲。
琴声初时错落跳跃，似白鹿在林间散漫逡巡。
在骤然的停顿和重音之后，步伐变得越来越轻快细密。
少年姿态放松，呼吸感和身体的起伏都非常专业。
左右手的指法开始不断增加难度，间断性地考验着大脑神经对不同手指的快速调动。
他手腕的稳定状态根本不像是初学者。
他们清楚这个少年为了赢能做到什么程度，也清楚自己的可望而不可即。
“老师们好，我是第十二号霍刃。”
少年深深鞠躬，还记得看中央的镜头。
“今天我的汇报时间为十分钟，一共分为三个部分。”
“钢琴独奏，唱跳表演，吉他弹唱。”
体还算整齐，分组效果都很好。
老师们全程面无表情的逐页打分，眼睛如射线般识别着每个人的底牌。
紧接着是个人汇报。
汇报是从第十九号倒着往前来的。
十九号选择唱跳，十八号独唱完开始变魔术，十七号还在开场前背了一段感想稿。
五级难度的曲目被完美演奏完毕，他起身走到台前，视线与裴如也短暂交汇。
既不能太僵硬，过度用力会让琴声高亢粗糙。
也不能太松弛，音符会变得闲散软弱。
松弛有度，平稳流畅，连指尖力度的收放都好像被精密计算过。
弹钢琴不仅仅只是代表对乐器的掌握。
这更是在反映着演奏者的乐感，节奏感，甚至能从中看出他和艺术本身的兼容性。
这句话撂下来的时候，不仅几个老师眯起了眼睛，台下也有人开始骚动。
他们知道这小孩学习能力堪称恐怖，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在短短半年内能达到这种程度。
而且节目的安排也极有野心——钢琴没有放在中间作为缓冲，反而是唱跳结束后连着就接上吉他弹唱。
霍刃坐在了三角钢琴旁，抬指抚上琴键，神情和呼吸一起放松。
海顿的《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
轮到霍刃走上台的时候，所有人都明显提起精神，共同静默地打量着他。
这五个月来，关于这个小孩的传闻早已不胫而走。
每个月堪称逆天的排名涨速，似乎永远都不用休息的可怕自制力。
凌晨两点的练琴声，还有雷打不动的跳绳加练。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没有人是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