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打完电话我就从公司出来了……”昭夫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看到了八重子的脸。八重子脸色很难看,眼睛充血,还有黑眼圈,好像迅速地苍老了。
“怎么了?”
八重
“那应该没见过,真抱歉。”
男人失望地道谢,然后向超市走去,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大概是孩子走丢了,昭夫想。肯定是一个七岁的女孩现在还没回家,家人焦急地出来寻找。那个男人一定住在附近。
公共汽车终于来了。昭夫排队上了车。车厢里也拥挤不堪。他奋力找到一个把手,无暇再想那人的事。
到达下一站花了十分钟,下车后昭夫又走了五分钟,来到单行道交错的住宅区。泡沫经济还没崩溃时,三十坪的房子就能卖到一亿元。现在昭夫还后悔当时没说服父母把房子卖出去。若是有一亿元,就能把二老送到带看护的高级公寓了。剩下的钱当成首付,昭夫还能买到日思夜想的房子。若是那样,今天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明知想这些已是徒劳,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昭夫正痛苦地回忆,电车到站了。他被推挤着离开了站台。
走下车站的台阶,公共汽车的站台上排起了长龙,昭夫选了一列站在后面。旁边的超市门前正在打折销售葛粉糕,那是母亲最爱吃的。
“要不要来一些?”年轻的女售货员亲切地问道。
昭夫把手伸进上衣的内侧口袋,摸到了钱包,但同时脑中浮现出八重子生气的模样。现在还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如果拿着母亲爱吃的东西回家,无异于火上浇油。
“不,今天先不买。”昭夫道了歉,转身离开。
这栋没能卖出去的房子没亮门灯。昭夫去推锈迹斑斑的大门,拧了一下把手。门上了锁。昭夫诧异地掏出钥匙。虽然经常跟八重子说要锁门,以前几乎从未锁过。
家中非常昏暗,走廊的灯没开。昭夫不知妻子究竟在干什么,也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脱鞋的时候,旁边的拉门唰啦一声打开了。昭夫吓了一跳,抬眼望去。
八重子动作缓慢地走了出来,身穿黑色针织衫和粗斜纹棉布裤子。在家里她几乎不穿裙子。
“回来得这么晚。”她没精打采地说。
正在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从昭夫身边挤过,走近女售货员问道:“麻烦问一下,看见一个穿粉红色运动衫的女孩了吗?今年七岁。”
这个奇怪的问题让昭夫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男人在给女售货员看照片。
“大概这么高,头发到肩膀。”
女售货员摇了摇头。“女孩独自一个人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