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熟了!”
第二天摘葡萄的工作都静悄悄地开始了。葡萄园里顺着行垄站满了人,但是没有任何唱歌声响起,只是零星的招呼声,有人高声说
“我们都去!你去哪里?”
“去桥那边的葡萄园。你呢?你呢?”
“去波里亚伯爵那儿。”
“我去磨房边的葡萄园。”
“你看见来了多少警察呀?就象是落下来啄食葡萄的画眉鸟。”
和那些被关押的人对某项罪行判决的,一些人为女人问题对贵族的,多得没完没了。柯希莫想虽然是一份《控诉书》,写得这么凄惨也不是美事,他想出一个主意,要求每个人写出他最喜欢得到的东西。每个人重新往那本子写上他的要求,这一次尽是好事情:有人写烤饼,有的写肉汤,有人要一个金发女郎.有人要两个深肤色女人,有人愿意整天睡大觉,有人希望全年可以采蘑菇,有人想要一辆四匹马拉的车,有人喜欢有一只母山羊,有人想重见死去的母亲,有人愿会晤奥林匹斯诸神。总之世界上的一切好事情都被写在本子上了,或者说被画上了,因为许多人不会写字,有人甚至画的是彩色图画。柯希莫也写上了一个名字:薇莪拉。多年来他到处写这个名字。
由此产生一本漂亮的笔记,柯希莫题名为《诉苦书与希望录》。可是当本子被写得满满的时候,没有任何可以递交的议会,因此仍留在原处,被一根细绳子吊着,下雨时字迹被冲掉了,本子被浇得湿淋淋的。这副景象使得翁布罗萨人因为受屈辱而感到心头的压抑,使他们产生造反的愿望。
简而言之,在我们这里也存在法国g,m的一切起因。只是我们不在法国,g,m没有发生。我们生活在一个事事有因而无果的国家里。
但是,在翁布罗萨同样也发生了大事件;共和军在与它相毗邻的地区进行反奥地利侵略的战争。马塞纳在科拉登特,拉阿普在奈尔维亚山上,缪雷特在科尔尼切河畔,拿破仑跟他在一起,那时只是炮兵部队的司令,因此在翁布罗萨随风而至隐约可闻的隆隆声,正是他打响的。
在9月份正准备摘葡萄,似乎在秘密地蕴酿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他们今年可是吃不上了!”
“既然画眉鸟儿多,我们大家都当猎人!”
“但是那些鸟儿有的不愿让人看见,有的逃跑。”
“为什么今年许多人不喜欢摘葡萄了?”
“我们想晚些摘。可是葡萄已经熟了!”
挨家挨户地进行串连:
“葡萄熟了!”
“熟了!已经熟啦!”
“当然熟了!去摘吧!”
“去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