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瓦尔多回到了家,手里拎着兔子的耳朵,就像一个走运的猎人。
“爸爸!爸爸!”孩子们欢呼着,迎着他跑去,“你在哪里逮到的?是送给我们的吗?是给我们的礼物吗?”马上就想抓住兔子。
“回来了?”妻子说,马可瓦尔多从她看他的那一眼就能明白,他住院的这段时日无非是给她积累了对自己怨恨的新理由。“一只活的动物?你想拿它怎么样?它会把到处都搞得脏兮兮的。”
马可瓦尔多把桌子腾出来,把兔子放在桌子中央,它紧贴着桌面就好像想要消失一般。“谁要是敢碰它,有你们好看的!”他说,“这是我们的兔子,直到圣诞节前,它要安静地长肉。”
胡萝卜的方式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没喂饱它。“如果是我养,”马可瓦尔多想,“我一定会把它喂成一个球。”他带着饲养人爱怜的眼神望着它,这眼神能把他对动物的善意和烤兔肉的可能性包含在同一种款款深情中。可不,在凄惨地住了这么多天医院以后,就在要出院的那一刻,他发现了一个本可以填充自己时间和思绪的友善存在。现在却得离开它了,就为了回到那个多雾的城市,一个碰不着兔子的地方。
胡萝卜就快被吃完了,马可瓦尔多把那牲畜抱进怀里,四处给它找其他吃的东西。他把它的鼻子靠在医生写字台上花盆里的一小株天竺葵前,但那牲畜表示不能接受这东西。就在这时,马可瓦尔多听见医生正在进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把这兔子抱在怀里呢?他身上穿着工作服,收腰的那种。于是他迅速地把兔子塞到衣服里面,扣上扣子,为了不让医生看到他胃部那跳动的隆起,他就把兔子移到后面,收在背上。兔子呢,一受惊,倒老实了。马可瓦尔多拿上自己的文件,因为得转身出去,又把兔子挪回了胸前。就这样,外套里藏着兔子的马可瓦尔多,离开了医院,去上班了。
“啊,你的病终于好了?”仓库主任维利杰莫先生看见他的到来,这样说了一句。“你那儿长了什么东西?”他指着他凸出的胸部。
“我这里贴着抗痉挛的发热膏药。”马可瓦尔多说。
就在这时,兔子抽动了一下,马可瓦尔多就像癫痫病人那样也跟着跳了一下。
“你怎么了?”维利杰莫问。
“没什么,打嗝。”他答,并一手把兔子推到背后。
“我看你还是有点状态不佳呀。”主任说。
兔子正企图从他的背上往上爬,马可瓦尔多耸了耸肩膀,把它弄了下去。
“你在哆嗦。你回家再休息一天吧。明天争取能恢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