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帮助我们这两个因杀害他而将要走上断头台的朋友。
后来我们着手搜集塑料口袋与汽油罐。现在只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就行了。在巴黎这样的大都市里好像不可能找到适合焚烧尸体的地方,找寻它会浪费许多时间。“枫丹白露不是有片森林吗?”我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对贝尔纳德特说,她已经回到我身边的座位上了。“告诉我怎么走,你熟悉路。”我在想,东方发白的时候,也许我们已经跟着运送蔬菜的卡车队回到城里了,约约和我的过去都将变成一堆烧焦了的臭烘烘的灰烬留在那里的鹅耳栎树林中。“这样,”我自言自语地说,“我终于可以相信我的过去已经被焚烧了、忘却了,好像我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我曾多次发现,我的过去压得我够呛,很多人都要跟我算账,金钱账或道义上的账,比如在澳门时,“玉园”那些姑娘的父母。我举例说他们,是因为没有比这些中国人更难以摆脱的父母了。(我招聘那些年轻女子时,与她们和她们的家长讲清条件,支付现金,不让他们老来缠我;这些父亲、母亲,长得又瘦又小,穿着白布裤子,提着鱼腥味的竹篮子,那个局促劲就像是从农村来的,其实他们都住在港口附近。)总之,当我觉得过去压得我够呛的时候,我并没有采取和过去一刀两断的办法,比如换个职业呀,另外找个老婆呀,换个城市或大陆啊(我从这个大陆跑到另一个大陆,走遍了世界),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哪,另交一些朋友哇,做别的买卖呀,另外招揽一些顾客呀,等等。我没与过去一刀两断,这是个错误,我发现得太晚了。
因为那会给我带来这种后果,使我的过去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如果说,过一种生活我都觉得太繁杂了、太紊乱了,那就别提要过许多种生活了。每种生活都有自己的过去,多种生活的过去经常相互纠缠在一起。我每次都喜欢这么说:“啊,多么欣慰,把里程计调到零,把黑板上的字擦干净。”可是,我来到一个新地方的第二天,零就变成了一个多位数,多到里程计记不下、黑板也写不下。这里包括各种人物、地方、友谊、怨恨、错误,等等。例如那天夜里我们寻找焚烧约约的适当地方,开着车灯,照着树木与岩石,贝尔纳德特指着仪表盘说道:“喂,你说是不是没有汽油了。”真是没有汽油了。因为我头脑里老想那些事,忘了加满汽油。现在加油站都下班了,我们有可能远离村庄待在这辆无油的汽车上。幸亏那时我们还没有点着约约;如果我们被困在焚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