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妮让他说懵了。她知道他是对的,在理论上。可当她想到跟他一起度过的稳定生活,她就游移了。她命中注定就要继续把自己的一生都融进他的生命吗?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
难道只能这样?她要安心地与他编织一个稳定的生活,编成一件织物,不过也可能织进一朵偶然的冒险之花。可她怎么知道明年她的感觉如何?谁能知道呢?谁又能说个肯定的“是”字?那以后的一年又一年呢?那小小的“是”字如同一缕游丝!为什么要让那个蝴蝶般飘忽不定的词儿
因为命运让我们身体上出了毛病。”
康妮坐在树桩上惊诧地听着这番话,听得害怕起来。她说不清克利福德是对还是错。她爱过米凯利斯,她这样对自己说。但这场恋爱不过是她与克利福德婚姻中的一次出行度假,短暂地离开在这五年的苦难和坚韧中长期缓慢形成的亲昵关系。或许人的灵魂需要多次出行度假,这种需求无法拒绝。但度假的问题是你还要回家。
“难道你不在意我生的是谁的孩子吗?”康妮问道。
“为什么呢,康妮?我应该相信你有维护体面和选择的本能,你肯定不会让哪个坏家伙碰你的。”
这时康妮想到的是米凯利斯!他绝对是克利福德认为的那种坏家伙。
“不过在坏家伙的看法上,男人和女人的感觉可能是不一样的。”她说。
“不,”他说,“你会考虑到我。我不相信你会考虑接受一个对我完全冷酷无情的男人,你的良心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康妮沉默了。逻辑上这是不可理喻的,因为这话绝对是不合逻辑的。
“你希望我如实告知你吗?”她问道,颇为小心地朝上瞟了他一眼。
“千万别,我最好不知道……不过你肯定同意我的话,就是与长期共同的生活相比,偶然的性事毫无价值。你难道不认为一个人可以把性事放在比长期生活的需求次要的位置上?既然我们不得不那样,那就利用它一下也好。不过,这些短暂的快活重要吗?生命的核心难道不是在岁月的长河中逐渐培养一个完美的人格并过一种完整的生活吗?人格分裂的生活是毫无价值的。如果缺少性事会让你感到人格分裂,那就出去闹一场恋爱。如果没有孩子会让你感到分裂,那就尽你的可能生一个孩子。但是,你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过一种完整的生活,它能让你长久地生活在和谐之中。你和我可以共同完整和谐地生活……你不认为是这样吗……我们调整自己去适应那些必需的东西,同时将这种调整与我们稳定的生活结为一体。你同意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