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屋里坐呗。”说着他在前面带她进屋,扒开一些木头什么的物件,拉出一把粗榛木做的椅子。
“要生上点儿火不?”他问,奇怪的是他讲方言时显得挺天真。
“哦,不必麻烦了!”她说。
但是他看看她的手,发现它们都冻得发青了。于是他马上找了些落叶松的枝条,放进墙角里砖砌的小壁炉里,不一会儿黄黄的火苗儿就开始升起来。然后他又在炉前腾出一块地方来。
“上这儿坐会儿,暖和暖和吧。”他说。
清脆。
这地方又冷又潮,有点阴森。这口泉井一定是几百年来人们饮水的地方,不过现在人们不来这里汲水了。这小小的空地绿草茵茵,但也阴森可怕。
她站起身慢慢朝家走去。走着走着,她听到右边不远处有敲打声,就站住谛听。是锤子的声音还是啄木鸟在啄木?肯定是锤子在敲打什么。
她继续走着,听着。然后她发现冷杉幼苗之间有一条窄径,不知通向什么地方。但她感到这路一直有人在走。于是她冒险走上了这条路。开始路边是厚厚的冷杉幼苗,很快就是老橡树林了。她沿着路越往前走,那锤子的敲打声就越近。在这寂静的林子里,风声遮不住锤子的声音,因为即使有风树林里也是安静的。
她看到了一片秘密的小空地,空地上有一座用没加工的木头搭起的小木屋。她从没来过这个地方!她意识到这个安静的地方是用来养山鸡的。那猎场看守穿着衬衣,跪在地上敲打着什么。狗见来了人就狂叫着跑过来。看守猛然抬起头,看到了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诧。
她顺从着,他的言谈举止里有一种奇怪的保护者的威严,令她马上就服从了。她就这么坐下,在火边烤着自己的双手,不时往火里添几根树枝,而他则在外面继续敲打着。她其实并不想固定地坐在墙角的火炉边上,而是更想在门边看他干活,可既然是受到了照顾,也就只好服从了。
这小木屋里很舒服,墙壁是没有上油的松木板,她的椅子边有张粗陋的小桌子和一个凳子,还有一条木匠用的条凳和一个大箱子。屋里
他直起身向她行礼,默默地看着她脚步无力地走过来。他不喜欢别人侵犯他的领地,因为他把孤独看作是自己生命中最后也是唯一的自由。
“我是想知道这敲打声是怎么回事。”她边说边喘着,显得力不从心,而且由于他的眼睛直视着她,她觉得有点害怕。
“我正给小雏鸡儿们准备笼子。”他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
她听了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感到虚弱。
“我想坐会儿。”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