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来呀?”
“谁?谁都可能。梅勒斯,他没去吗?他晚上一定会去的。”
“对,他后来去了,天晴了以后,去给山鸡喂谷子。”
她的神态惊人地镇静,在隔壁听他们说话的博尔顿太太佩服得不行。一个妇道人家,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搪过去了!
“假如你一丝不挂、像个疯子一样在雨里奔跑
“不过说真的,”她口气缓和了下来,“谁都会以为我在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其实下大雨时我就在小屋里坐了坐,生上了火烤着,挺好的。”她现在语调轻快了起来。说到底,干吗要给他火上浇油呢?可他还是怀疑地看着她,说:
“看看你的头发!看看你自己——”
“对了!”她平静地说,“我跑出屋去,身上没穿衣服。”
他看着她,瞠目结舌。
“你一定疯了!”
丝坦丝在小径上停住了脚步,说:“让人跟着,太可怕了!”说着她的眼睛放出怒光来。
“哦,夫人您可别这么说呀!他本来是要派那两个男人出来的,他们会直接去小屋。我还不知道小屋在哪儿呢,真不知道。”
听到这句暗示,康妮的脸都气青了。可当她的热情还挂在脸上时,她无法撒谎,她甚至不能装作和那看守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看看这另一个女人,她是那么狡黠地垂着头,可作为一个女人,她算是她的同盟吧。
“算了!”她说,“既然如此,我也无所谓!”
“您挺好的,我的夫人!您只是在小屋里避雨来着,这没什么呀。”
“那怎么了?不就是在雨里冲个澡吗?”
“你怎么擦干自己的?”
“用一块旧毛巾,在火炉前。”
他仍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要是有人来了可怎么好呢?”他说。
说着她们朝家走去。康妮大步走进克利福德的房间,看到他那张苍白变形的脸和鼓凸的眼睛。她大为光火,发作道:
“告诉你,你没有必要派下人跟踪我!”
“我的天!”他也光火地说,“你上哪儿去了,你这个女人?你走了好几个钟头了,好几个小时,在这样大的雨里!你上那该死的林子里到底干什么去了?有何贵干?雨停了也有几个小时了,好几个小时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你简直让人发疯!你去哪儿了?你到底干什么该死的事去了?”
“如果我不告诉你呢?”说着她把帽子一把扯下来,摇晃着头发说。
他看着她,眼球都鼓了出来,眼白开始泛黄。他一发火就出毛病,以后的几天里博尔顿太太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想到这里,她立即觉得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