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只能先表示自己相信他可以弄干净,然后问他:“你是经常受伤,流血弄脏了衣服,还是因为哪里不舒服,吐血弄脏的……或者是都有?”
沈堪舆仍旧不明白唐修的用意,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唐修皱紧眉头:“你都没有想过去医院看看吗?不疼吗?”
沈堪舆摇了摇头:“我不怕疼的。”
唐修不敢置信:“吐血,你也不怕吗?”
轻揉抚着小腹,不再出声。
他现在不太敢跟人交流,能自己待着就尽量自己待着,一来是因为他害怕打扰到别人,惹人厌烦,二来是因为他说话做事都很笨,怕伤害到别人,或者给他们带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唐修摸了摸他枯黄绵软的头发,笑眯眯地道:“鱼苗苗还在,你不高兴啊?还是想阿笙了?”
听到顾言笙的名字,刚刚醒来懵懵懂懂的沈堪舆终于有了些比较强烈的反应,他喃喃地重复了几遍“阿笙”,然后苍白着脸攥住了唐修的衣袖:“阿修哥哥,阿笙、受伤了吗?我妈妈……我妈妈是不是把他……打伤了?他在哪里?”
唐修愣了一下,连忙道:“没有没有,他只是……”
“这个……不会传染,不用去,过几天就好了……感冒发烧会去的!那个容易传染……不可以传染,”沈堪舆苍白着脸笑了笑,“医院太花钱了,挂一瓶水的钱……可以买好多水果。”
顾言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顾言笙已经站在了门口,他刚想告诉沈堪舆,顾言笙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他是不是生气了?我记得我流了很多血……”沈堪舆抬手摸了摸已经被纱布裹住的伤口,在医院走廊上一幕幕撕心裂肺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出来,他急得眼眶发红语无伦次,“我是不是把阿桐送给他的衣服弄脏了?阿修哥哥,他可能……不想见我了,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然后、然后问问他可不可以把衣服给我,我可以洗干净的,我以前洗过很多次,都洗得很干净,看不到血的。”
自从他心脏和胃出问题以来,咯血呕血过很多次,他身上都备好纸巾,有时候来不及捂着,就会弄到身上。如果是半夜三更发作,汗湿重衫起不了身,就会迷迷糊糊地吐在被子上。他能穿的衣服不多,被子也只有薄薄的一张,就试了很多种土办法,把血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唐修听出了些不对劲,怀疑道:“你为什么会洗很多次带血的衣服?”
沈堪舆不明白唐修想问什么,只觉得他可能是不相信自己,就只是再三保证自己真的可以弄得很干净,也不肯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