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初是怎么跟我爸说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您也不会让银行给我们放款,我说孙书记,今儿个您怎么就求上我了呢,您也知道我爸这人脾气不好又爱记仇,您这让我很为难啊。”
说话的青年叫李岩,不过二十出头,梳着大背头,叼着烟斜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
年近五旬的孙茂此刻倒像个被老师教训的小学生,低垂着眼,讪讪地赔着笑:“这……这我都知道,当年我这不是……”
“不是我李岩小气,这两千万说多不多,可要说少,也够在城中买条商铺了不是?”李岩还是笑。
孙茂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从封闭的大山里读书读出来,几十年
“他这样子,要带回陆家吗?”袁叔在前面问了句。
陆商转头看了一会儿,陷入深思,似乎在做什么权衡。
这时车子驶上高架桥,车身一个转弯,往右侧一阵倾斜,旁边的少年没有系安全带,惯性倒了过来,闻到陆商身上的味道,好像一下子按捺不住了,张嘴咬上他的手腕。
“怎么回事……”袁叔转过头。
“没事,”陆商头也没抬地打断他,“看路。”
一辆越野车匀速行驶在市内公路上。
陆商被身旁的喘息声吸引,从窗外的夜景中转过头来。
他身边的车座上蜷着一个人,浑身血污,呼吸急促,双手紧握成拳,极其痛苦的模样。
陆商察觉有异,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被对方粗鲁地挥开。
“别碰我。”声音非常年轻,是个少年。
不知是不是身体力竭的缘故,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不重,除了最开始那一下,并不太疼,陆商感觉出这孩子并不想伤人,微微皱了皱眉,用空闲的那只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他的手很凉,咬人者像是一下被惊醒,猛地松开了牙齿,慌忙爬回车门边,蜷成一团,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是中毒了,陆商表情转为严肃,捂着手腕,抬头吩咐袁叔:“去医院。”
两小时前,南城酒吧。
温度又低了两分。
孙茂看了眼手表,不自在地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
前座的司机袁叔微微侧了下头,“陆老板?”
“没事。”陆商神色平常地收回手。
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少年离得远离远远的,紧紧贴着车门,蜷缩得更紧。窗外的路灯忽明忽暗,只照出他几缕过长的刘海,看不清面容。不知道伤到了哪里,坐垫上蹭了不少血,车内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很难受吗?”陆商盯着他,出声询问。
回答他的只有越发紊乱的呼吸,好像身体里藏了一只野兽,随时要爆发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