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爸是不是凶你了?可能爸就是最近太累了,才会朝你发脾气。哥,你不要伤心,我把我今天的糖,还有明天的糖,都分给你,好不好?”
从柜子的铁盒子里,拿了两块薄荷糖,塞到哥哥手里。薄荷糖是儿童节,荣峥给买的。当时送的时候叮嘱了,薄荷糖不能多吃,多吃了要蛀牙,一天最多只能吃一颗。如果有一天没有吃,就可以吃两颗。
荣峥看着掌心里的那两颗糖,因为父亲病倒,长时间压在他心底的恐惧跟惶惑忽然就消失了大半。不管爸爸的病情会怎么样,至少,他还有绒绒,还有妈妈会一直陪着他。他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场变故。
荣峥收拢环抱着荣绒腰身的手臂,“那个时候就在心底起誓,我不能让荣氏落入大伯、小叔的手里,要为你,为爸妈把这个家撑下去。”他做到了。
荣绒试着努力回想了下,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当中有发生过这么一段,“哥你说的这件事,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哥陪他一起午睡。
两个人各自躺着一个枕头,荣绒把他自己的那个枕头往他哥那边挪了挪,直至两个人的枕头的边缘都叠在了一处,转过身,手心托着右边脸颊,“哥你最近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
“高中时候,爸把我叫到书房,亲口告诉我他的身体不太乐观要做手术的时候。”
荣绒愣住了,他把托着右颊边的手给拿了下来,伸手抱住了他哥的腰身,脑袋也往他哥的怀里靠了靠。
荣峥知道荣绒是在安慰他,他回抱住他,在绒绒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他记性向来很好,
“当时听到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大感觉。因为妈私底下已经告诉过我,所以那个时候我已经充分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计划好了大学要报考的专业,创业的反向,还有进公司帮爸的忙。”
情绪真正出来,是在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后背抵着走廊的墙面,情绪忽然没能绷住,缓缓地蹲在了地上。
起身回房间,手被一只小手握住。荣峥低头,绒绒拽了拽他,意思是让他跟他回房。当时已经很晚了,荣峥很意外为什么弟弟还没有睡,因为荣绒又用力地拽了拽他,他就只好牵着绒绒的手,跟着他一起回到了房间。
小绒绒把房门关上。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温水打湿的毛巾出来,把温热的毛巾递给到他哥手里,“哥,哭过以后,擦一擦脸。会舒服很多的。”
绒绒这是在模仿哥哥的行为。在家里,绒绒要是哭了,荣峥把他哄不哭了后,就会牵着他的手,来到洗手间,把毛巾打湿,用温毛巾给他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