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身体有了本能反应,时舒吓得抖了下。
只是梁径没发现,他似乎陷入了一种疯狂却自洽的计划中。
“那带你回家好不好。”
“保存起来。”
“可你已经这么冷了,再冷点……是不是就生气了?”
“所以你放心。”
“不会让你去那个地方的。”
风声敲打窗户。
好像催促。
“你真的好冷。”忽然,梁径说。
但之后,他又是很久没说话。
他的指尖一点点描过时舒冰冷漂亮的眉眼、亲吻过无数次的嘴唇、还有光滑柔和的下巴。
“他们在给你选墓地。”
“墓地。时舒。”
“就是你游戏里那种黑漆漆、爬满虫子的地方。”
病房里只剩他的呓语。
时间久了,梁径不是很喜欢这种痛苦至极的感受。
他慢慢站起来,往前走了走。
走近了,梁径开始认真注视苍白毫无生机的时舒,注视他脖子上已经快要痊愈的伤痕。
好半晌,他伸手,指尖触碰时舒冰冷的脸颊。
梁径真的脑子有病。
神经病。
被吓到的本能反应还在,但不是要逃离,是想骂人。
这几天做梦都是这个。”
“一直梦。”
“一直梦。”
“做完接着下一个。”
“同一个梦。”
“不要生气。”
“小乖会陪着你的。”
“我让它每天守着你好不好?”
梁径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就要被冷酷的风声淹没,但时舒却听得越来越清楚。
清楚到满头问号。
他收回手,不再触碰。过了会,又往后退了两步,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时舒。
不知为何,时舒好像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那种带着无尽恨意的视线。穿透空气、直抵他的心脏。
好像恨极了他。
恨不得将他敲骨吸髓。吃他血肉。
说完这句,他的指尖停留在时舒嘴唇上。
“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害怕。”
“你小时候胆子就不大……一个人不敢睡站在走廊里叫我名字。”
“记得吗?”
梁径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温和。
“你说……”他的声音很轻,仿佛鬼魅。
窗外风声愈大,树影干枯。
“你以后是不是一直就这样了。”
“一动不动。冷冰冰的。”
还没说完,似乎莫名觉得好笑,梁径语气里带上些许笑意。
“在我脑子里转啊转啊……”
相比之前连贯的叙述,这会,梁径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似乎每一个字、每一次停顿,都要花费他毕生的力气。
“醒过来都觉得是在做梦。”
“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有时候觉得梦里的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