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又开始飘落,纷纷扬扬连接着天与地。白隐在进入地道前回头看了一眼城楼,隔了整座雁鸣城,目光越过民居和街巷,只能看到城楼重檐顶上覆盖的白雪。
厉泽先御驾亲征,厉净竹跟在他身后,瞥了一眼戴着兜帽的白冉。
“雁鸣城固若金汤,但经过此番折腾,恐怕已经人困马乏,咱们现在攻取正是时候。”白冉胯下的白马感受到主人的激动躁动不安起来。
厉泽先笑道:“现在雁鸣城中只有雷焱那小子在,根本不足为惧,净竹!”
“皇兄。”
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认真说道:“等得胜,我全都给你。”
赵舜杰组织百姓从城东的地道出去,地道一直通到城外三十里的密林中,小依娘抱着小依,在人群中看见白隐,叫道:“白公子!白公子!”
白隐走过来,小依娘问道:“白公子可有见到我家相公?”
白隐从林稍口中得知小依爹被亢目杀了,他知道死亡对于一家人来说就是天人永隔,不知怎么安慰,只得如实相告。
小依娘心里早有预感,但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小依也哇哇大哭起来,在她怀里不停挣扎扭动,她抱着孩子不知所措哭道:“小依小依!”
“孤且不追究你私自放走国师师弟的事,你任先锋,率军去攻城,务必在天亮前攻下雁鸣城!”
“臣弟遵旨!”厉净竹犹豫了一下开口:“皇兄,我有一事想求皇兄的恩典。”
厉泽先心情很好,对这个堂弟又是万般宠爱:“哈哈,还没立下军功就想讨赏了吗?你说!”
“臣弟想留雷焱一命。”
厉泽
老李走过来,把女孩抱过来,说道:“小依不哭了,爷爷给你小羊,你好好照顾它好吗?”
“这是你阿焱哥哥的羊,现在交给你了。”他把小黑带过来,原本活泼的白色小羊被鼠妖咬了一口,受了惊吓,蔫蔫的垂着脑袋,小依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还理解不了生死的严峻,小手抱着小黑的脖子,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爷爷,我会保护好它,就像我爹保护我一样。”
白隐看着小依稚嫩的脸,突然理解了雷焱所说的死亡并不会抹去一个人存在的意义和痕迹,生死离分虽不由人,但感情和回忆却可以沉淀世间,永不磨灭。
老李把府中的人都送出去,对白隐说道:“白公子,谢谢你,我知道你想留在雁鸣城……留在小将军身边,是我们拖累了你……”
白隐苦笑道:“李叔,我把你们送去恒王封地,阿焱才能心无旁骛对抗秦阳军,怎么能说是拖累呢?我们快出发吧,我还得赶快回来,免得阿焱他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