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早餐,等会过来吃。”
韩默从桌上的一大堆里挑出一个纸袋,摆到小孩能够着的餐椅上。
趁韩朵去洗手间的功夫,韩默又从橱柜里找出一袋奶粉,泡了一杯热牛乳,配他买的糕点给韩朵当早餐。
林白汐一觉睡得头昏脑胀,几次错过了闹钟。
醒来时拿过手机一看,比他平常起床的时间晚了一个多钟头。
但自从上次失控之后,林白汐跟他单方面冷战,五句话能应一句已经算好的,遑论主动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
韩默猜测他感染风寒只能从症状判断,再找叶泓祺帮忙求证。
林白汐只字未提,等于变相拒绝了他的关怀,事急从权,韩默只好不请自来。
早上近九点,林白汐和韩朵仍在睡梦中,韩默打开塑料袋,逐个拿出里头的保温盒,在餐桌上排开,又把一袋水果提进厨房,浸水清洗。
他已将噪音减至最小,但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良,韩朵被外头的动静扰醒,循声晃到厨房,睁着惺忪的睡眼奇道,“爸爸,你来得好早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埋心底的怨气久酿成灾,爆发过后余威不减,两人间暧昧的氛围急转直下,又一次跌破冰点。
韩默打记事起,从未对谁怀过如此深重的愧意,往事浮于目底,如刀剑加身,剖心摧肝,然岁月岂可回首,他在无涯的自责与悔恨中挣扎煎熬,解脱无法。
而这一回换林白汐作壁上观,不肯渡他。
所谓因果报应该是如此。
岁末寒潮来袭,林白汐不幸染上流感,请了病假在家休养。
林白汐披了件羽绒服,晕晕乎乎地进浴室洗漱,拖着发沉
韩默在切脐橙,顺手拿了一瓣给韩朵,“今天爸爸带你,我们小点声。”
“尝尝甜不甜。”
韩朵伸手去接,指尖触及时,韩默忽一撤手腕,橙子被放回砧板。
“先去刷牙洗脸。”
男人搁下水果刀,冲掉手上发黏的汁水,捏着小孩的肩,轻轻将他推出厨房。
韩默起早打包了不少东西过来,进门也顾不上关,踩着脚后跟脱掉皮鞋,一口气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上餐桌,搓了搓麻木的指根,返回门外拔下钥匙。
前阵子为了方便照顾韩朵,林白汐分了一把给他,到现在也没收回去。
就像接受脱敏治疗一样,增加与过敏原的接触频率,由低至高,进而产生免疫耐受,避免对目标进行攻击和消灭,以痊愈种种不良反应。
林白汐在试图淡化对他的抵触情绪。
韩默拥有了随意进出的资格,却不敢滥用权利,反而每次登门都会提前告知林白汐,征得对方的同意再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