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一下语塞,顿了顿,说:“艺术的真实。”
“你可拉倒吧,都什么呀,真是笑死我了,江渡,你其实很搞笑啊!”王京京哈哈大笑,笑完,还是很高兴地把信誊了,誊到最后,又忍不住嘟囔起来。
信给魏清越时,天气恶劣,晚自习下课后大家缩着脑袋,叫嚷着“冻死了”往寝室跑。有人特别懒,每天不打热水,今天借这个,明天借那个,或者索性不洗脚直接钻被窝。魏清越虽然不拘小节,但基本卫生还是讲的,他睡上铺,洗漱完爬上床,穿着单薄的睡衣,坐那看信。
宿舍男生最爱聊的,永远是女生。魏清越平时会沉默地听,沉默地笑,很少掺和这种话题,但话题本身是有吸引力的,他的对铺,那个男生,个子不高,瘦瘦的,一脸青春痘,有几次提起过江渡。
令他意外的是,宿舍其他男生对江渡居然也有印象,说她是真美女,就是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一阵风能刮走的感觉,有人开玩笑,喊她林妹妹。
夹雪,铅色的云布满天空,冷雨裹挟着雪花,融进校园里每一块方砖,林海洋突然又找到他,给他送来一封书信。
魏清越本来以为,他不会再收到这种信了,毕竟,中间隔了很久。
一样的封皮,一样的信纸,还有,一样的字迹。
当时,王京京看完这第三封信,歪头咂摸,问:“江渡你在编小说啊?我家里哪有什么香椿树?”
江渡早料到王京京可能会心存大大的疑惑,她镇定回应:“这样写,比较亲切,娓娓道来我觉得比较好,你觉得呢?”
这是他也认识的女生吗?魏清越总觉得男生嘴里的江渡,和他认识的那个,不是一个人。
他其实不怎么记得那些细节,跟她每次打照面,魏清越都是随口说点什么,对他而言,她只是有点交集的校友。要真让他回忆,他到底和江渡之间说过什么,能想起的,不过三分之一。
宿舍十一点准时
王京京撇嘴说:“我觉得?我觉得你一直跟老太太呢,絮絮叨叨,尽说无聊的事情,要不然,抄情诗给他吧?抄那种大家都没读过的,特别有才的那种?你一定读过吧?”
“可那些是别人写的。”江渡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
王京京不太能理解她这种想法,说:“那有什么,写作文还允许引用名人名言呢。”
“这是信,不是作文,信要写最真实的东西。”江渡不肯让步,这种时候,她倒倔的像头驴子,虽然王京京不懂为什么把倔脾气比作驴,她没这种生活经验。
但她小嘴叭叭的,最会反驳了:“我家没香椿树,这也不真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