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厮混的时间还长。眼下这问题被抛出来,他才发现他们也就还有一年多的同窗时光,于是眉头皱的更深,像是慎重思虑了一番才回答:“念大学我们总归可以在一个城市,之后你要是去德国去美国,也都有不错的表演学校,我可以去找你,去德国大不了就学布莱希特那一套……”
他磨磨唧唧一番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琢吻住。
初初相识的时候陈琢就觉得宋朗辉这个人小孩子气又骄纵,比如第一次跟他约了学习小组的时间又不赴约。但这个幼稚的人此刻却在认真思考两个人的人生,并且愿意做努力和妥协的那一方,兴许还是天真,陈琢也觉得甜。
比赛结果出来李决是那一年一等奖里的最高分,陈琢只拿到二等奖,学校找了他问他愿不愿意保送到上海。李决晚自习约他去操场散步,也问他。陈琢说:“师兄,我大概不念物理了。”
上午他跟老师也是这么回答,老周以为他一次比赛受挫太严重,还劝他要调整好心态。他跟老周说:“周老师,其实我有这个想法很久了,也不是因为这次比赛。这次比赛就当是最后一个关卡吧,大概证明我的确不适合这条路。”
老周一脸难以理解,还是语重心长地讲:“你中考成绩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父母都做这一行,要说适合不适合,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
陈琢没有反驳老周的话,却在这时候讲给李决听:“所有人都觉得我好想理所应当该走这条路,我爸妈那时候选专业都是因为调剂,其实哪里来的什么基因。只是他们做了这一行,也没什么别的生活,小时候就总教我这些,我稍微表现的得心应手一些,他们就觉得是天赋。他们见识过这一行真正厉害的人,总觉得我能站到比他们更高的地方。”
陈琢这份困惑其实很早就开始,但把自己的思虑付诸实践大概还是在认识宋朗辉以后。即使他们还没有成为恋人的那会儿,宋朗辉这个人也让他看到一个自由快活的世界。陈琢的生活虽然也有自己的乐趣,但总体来讲枯燥单调,从小都念尖子班,周围的同学虽然也有可爱有趣的,但总还是绷着一根弦。第一次换台看到宋朗辉的汽水广告,陈琢心想,一个念书不厉害的人原来也有这样的得意和精彩。
李决听完他的这番话,停下脚步翻到跑道边的双杠上,俯视着陈琢笑,说:“你就是不够疯和狂热,学物理学到最后总是疯子,第一次在竞赛班老师夸你,我看你黑板上解题就知道你不行,你对物理根本没有求胜欲。”
陈琢自己想的明白,但被旁人这样直白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