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路人的视线,只顾看大火,救火,救火车,包皮括医院开来救命车,无暇注意刚刚死里逃生三人组。两个女人,捉紧了陶陶,看一阵消防队救火,才意识到要松手。高跟鞋女人带了哭腔,讲北方话说,我行李还在三楼呢,咋办哪,我那死鬼,我的男同事,没心没肺的死男人,跳舞时花言巧语,上下乱摸,一说着火了,自个儿先他妈开溜了,我算知道男人了,没一个好东西。一面说,一面蹲下痛哭。北方女人一般穿得比较露,楼上楼下奔命,基本已经走光。潘静看不过去,帮女人遮掩衣裙,潘静说,您先起来,都这样儿了,先别急,先起来嘿。陶陶讲北方话说,妹妹,能活着出来,比啥都强。
难忘的事情,基本是夜里。陶陶遭遇多少女人,是夜里。这次到大碟黄牛房间,结识潘静,夜里。与潘静吃饭,碰到“天火烧”,夜里。跑上三楼,高跟鞋女人拉紧不放,夜里。此刻仍然是夜里。高跟鞋女人说,这位大哥,我说错话了,您是唯一好男人。潘静笑。女人说,我和男同事来上海,没有大哥大嫂,小妹我一百多斤,就交代了,现成儿直接给点了,甭麻烦火葬场,齐活了。陶陶不响。女人说,大哥大嫂,留个联系地址,谁让咱有缘呢。讲到大嫂,潘静有点窘。两个人准备与女人告别,尽快离开是非地,听这一番感激,再次攀谈。潘静留了名片,三人穿过马路,找到消防队干部了解情况。对方说,火已熄灭,要调查起火原因,当事人有情况提供吧。
女人说,我闭眼睛跳舞,听到尖叫,闻到烟味,火已经到舞池了。陶陶与潘静,回答同样如此。消防干部说,目前不允许进火场,招待所私人行李,是烧光,水槍冲光,清理现场后再讲。
女人答应。恰是此刻,一个男人抢进来,抱紧了女人,想必就是男同事。
陶陶与潘静离开,顺愚园路朝东,走了一段。潘静说,陶陶是好男人。陶陶说,开钥匙的老伯伯,真正好男人。潘静说,老人家好是好,可没拉我救我呀。陶陶说,我胆战心惊。潘静靠紧陶陶肩膀说,最艰难的时刻,谁一直拉着我不放,从来不松开。陶陶说,这是起码的。潘静柔声说,是好男人,就送我回家吧。陶陶看表,半夜一点,叫了车,潘静贴紧了就座。陶陶则是大脑恍惚,下午告诉芳妹,参加老友聚会,然后与潘静吃饭,吃咖啡,狼奔犬突,左怀右抱,现在亲密如此,压缩于短短几小时,陶陶心乱如麻,眼看旁边的潘静,满面欣慰,世事往往如此,一方简单,另一方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