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似并未感觉到韩朴拉住她的手,目光飘忽地落在丰息身上,语气轻柔得似呢喃,“你既早已遣人伏在尚家,那么尚家的家财定未全毁于火中,十成中至少有八成落入你手!然后你再从尚家家财中拨出些些施舍给因大火而受害的百姓,便得了善名。听听……现在不是满街的人都在赞扬着黑丰息丰大侠施粮济灾的仁义之举吗?好一招名利双收啊!”
“哈哈哈哈……”丰息抚掌而笑,“女人,这世上果是你最了解我。”
“是啊。”风夕意兴阑珊地坐回椅中,“你明明是一只狡猾、*诈、阴狠、自私、冷血、无情的狐狸,可世人为何却看不清你,为何还称颂你为当世大侠?世人的眼睛到底是如何长的?”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自己是善人侠者,而世人却偏偏认为我是仁义大侠,黑丰息似乎比白风夕更有侠义风范。”丰息依然在笑,笑中却带着嘲弄,“你说是我做人
难怪说无商不*,果然够*诈!”
“昨夜经你我那一闹,尚也岂敢再在曲城待下去,当然是趁背后指使的那人还未发觉时逃走,他半夜里带着发妻长子,亲自赶着马车悄悄溜了。走前放了一把火,想来个假死,只可惜呀,死的却是那些还在睡梦里的尚家姬妾、仆从们。”丰息拍拍手,似要拍掉手中残留的叶末,又似为尚也此举鼓掌,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尚也能当机立断,处事够果断,能带走妻儿,人性未绝,而倾国财富,当舍即舍,是个狠角色,难怪能成为幽州巨富!”风夕冷笑。
“如他这般的人,才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间活得好好的。”丰息又拔掉一片枯叶,“他十分的聪明,只要留着性命,自还能再创一份家业,得先有命,才能有其他的一切。”
“你倒好似亲眼目睹他的一举一动似的。”风夕微蹙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雪亮尖锐。
“我去了祈雪院,岂能亲眼看到。”丰息淡淡一笑,将枯叶丢入盆中,“不过是我派在尚家的人亲眼目睹并告诉我罢了。”
他的话说完,房中顿有片刻的宁静。
“你……哈哈哈哈……果然!”风夕蓦然大笑起身,抬手落向额间,五指微张,似想遮住双眸,“我说你为何会对韩家的事这样关心了,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才是,你做任何事都是有其目的,做任何事之前早就计算得一清二楚!是我蠢,现在才想清楚!”
“姐姐……”韩朴看着大笑的风夕微有些心惊害怕,不由伸手去拉她的手。
“我若不如此做,又岂是你心中所认识的那个丰息。”丰息依旧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