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许久,轻轻地叫他:“禹宣。”
这空无一人的林中,
脚步轻声响起,青草悉悉索索。
他走到她藏身的树后,声音一温一 柔:“这位公公,你是否不舒服?需要帮忙吗?”
她这才发现,自己露在外面的衣服,因为自己极力的压抑而微微颤一抖,就像是身一体不舒服一般。
她赶紧扯过自己的衣服,背对着他,勉强摇了摇头。
他还是有点担心,关怀地问:“真的没关系吗?”
这样浓烈的夏日一陽一光里,毫不吝惜地且开且落。
弥漫的花朵,妖艳无格。花树低垂到殿檐下,半遮半掩着那个行来的身影。那是一个即使看不清身影,也能感觉到他动人韵致的人。
而黄梓瑕,仅看到他的人影,就仿佛感觉到了自己手心沁出冰冷的汗。
她迅速转身,躲到了一棵高大的合一欢 树后,强抑自己身一体的颤一抖,凝望着他。
那个男子慢慢行近,他不言不语,却自有一种水墨般雅致深远的韵味。如同新月银辉,淡淡照亮别人,既不刺眼,也不黯淡,恰到好处的光彩。
黄梓瑕一咬牙,快步向着前方走去。
她的身一子一动,让他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她脚步惶急之时,低声叫她:“阿瑕……”
这两个字,传入她的耳中,恍然如梦。他的声音似隔了久远的时光而来,水波般在她耳边响起,久久不能平息。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呆呆地站立在那里。许久许久,她转过身,看向后面的禹宣。
而他定定地看着她,他的面上不仅仅只有恨,还有一些更复杂的东西。他看着她,像是看着自己已经死去的梦想,看着自己曾经亲手呵护开出的花朵腐烂成泥。
他似乎感觉到树后有人,于是,在万千花树之间,他抬起头来,用一双几乎可以令世间万物沉醉的目光,远望着她所在的方向。
而她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背紧一贴在树干上,仿佛生怕被他看见。她努力压抑自己的呼吸,仿佛怕自己一呵气,有些东西就忍不住要在她心中决堤一般。
禹宣。
他怎么会在公主府中?
而且,是在这样的清晨,公主与驸马分居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