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几间竹坊错落有致,院前的篱笆泛出暗黄坚韧的岁月痕迹,竹坊前一只暗红色大狗懒洋洋撑着肚皮晒太阳,时不时的扑腾着两只爪子朝空中挥几下,悠然自得,只是偶尔望向竹坊的眼底会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怀念。
轻微的脚步声篱笆外响起,大狗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这座山头的仙灵妖怪都被它折腾了好几百年,竟还有不开眼敢跑来的,着实勇气可嘉,和那只老玄龟的蠢劲有得一拼……
脚步声停了篱笆外,它不耐烦的翻着白眼转过了头,扑腾的爪子僵了半空中,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一眼望去甚是可笑。大狗眨了眨大眼,看着篱笆外一身墨绿古袍的女神君,惊愕的不能言语,甚至用爪子使劲的揉了揉眼。
“红日,好久不见。”上古推开篱笆,见那红毛大狗张口结舌的看着自己,走了进去。
她从未天启口中听他提起过红日的消息,便想当然的以为红日也陨落了六万多年前,却不想刚才云上竟然感知到红日的气息,虽然白玦当年下界逗留时曾将瞭望山作为居所,可如今他苍穹之境,作为他坐下神兽的火麒麟红日,怎会独自留瞭望山,还……幻化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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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想过颁下御旨,让两界言归于好,可也明白,就算她以真神之威压下两界异议,却终究难以消除数万年来的血仇。<>
这不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可却偏偏将天启和白玦都搅了里面,很多事情她不问,是对天启和白玦最起码的信任,可六万年岁月,真的什么都不曾改变吗?
她作为后池时,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以至于潜意识里对芜浣和景昭的厌恶竟可以压制住她绝对的公正之心?
下界似有红光闪过,上古被惊醒,朝不远处望去,心底泛起狐疑,还未有动作,凤染的身影已从远处飞来。
见上古越走越近,红日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抖擞了两下毛,立马变成了脚踏火云,龙头马身的丈高模样,它提溜着转了两圈,似是确定了什么,温顺
“神君,和阿启去了大泽山?”凤染见上古神情尚算和暖,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天知道她从长阙嘴中知道上古带着阿启去了大泽山时的忐忑,天后和景昭也那里,遇到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上古点头,道:“凤染,来的正好,把阿启带回清池宫,有事要办。”说着就把怀里的阿启递给凤染,消失了半空中。
看着空荡荡的祥云,凤染眨了好几下眼,才叹口气抱着阿启朝清池宫而去。
瞭望山。
绿竹数百年生长,早已连绵成海,盖尽了整座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