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择了一间位置上佳的酒楼,进到楼上坐下,发现酒肴颇贵,为了获得位置看看苏易简,却也只得略点两道。
因观者太多,状元队列前行甚慢,还未至酒楼。刘娥百无聊赖地坐着闲看周围顾客,忽然着意打量其中一人。
龚美随着她目光望去,见那人二十岁左右,眉目清秀,但也并非特别俊美,穿着一身交领布衫,身边搁着一个布裹的包袱,正在自斟自饮,看上去平平无奇,也不知为何刘娥看得如此专注。
刘娥见龚美目含疑惑,遂低声对他道:“若我所料不差,那人应该也是一位新科进士。”
龚美细细打量那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便问刘娥:“妹妹怎么看出的?”
首看,露出喜色:“哥哥!”
来人是钱俶第十四子钱惟演,与钱砚琳乃一母所生,两人年龄又相近,一向亲厚,故此今日甘愿冒险私下带妹妹出行。
钱惟演先将手中蜜饯递给钱砚琳,道:“喏,你的林檎干芭蕉干。”然后又朝赵元侃抱拳,“今日多亏大王相助,惟演感激不尽。”
赵元侃道:“客套话都不必说了。我也是悄悄溜出来的,遇见你们正好结伴围观绿衣郎……你说,若你我也穿了绿襴袍,会不会也能赢得这被众美女争睹,掷果盈车的景象?”
钱惟演尚未回答,却有一女子声音淡淡从旁响起:“不会。”
刘娥道:“你看他脚上的皂罗靴,与我们之前看见的绿衣郎穿的是相同样式。”
龚美闻言观察那人足下,点头道:“不错,正是绿衣郎穿的那种。”
刘娥道:“别人都在叽叽喳喳讨论状元和进士,不时去窗边探望队列行至何处,惟有他淡定自若,自斟自饮,似乎对
赵元侃侧首去看,见是一位二十多岁的路人女子。那女子正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漠然瞥瞥他们,道:“就你们这瘦猴样,给你们绿襴袍也撑不起来。多吃点肉,读点书,长长个儿和学问,再去赴试吧。”
赵元侃哑然失笑,也不与她计较,转而对钱惟演和钱砚琳说:“前方有个酒楼临街,在楼上看状元巡游甚佳,我们去那看吧。”
钱氏兄妹答应,随赵元侃前往酒楼。
刘娥与龚美来到金明池附近,见状元队列虽已从琼林苑中出来,但街道两侧可见到状元处早被满城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地占据,两人根本不能挤进去围观,只略微从缝隙处窥到一两位绿衣郎的身影。
龚美四顾,发现前方有不少酒楼,皆三四层,楼上窗户栏杆处有不少人翘首以待,遂对刘娥说:“我们今日尚未进膳,不如就上酒楼,即可进食也可在楼上看状元巡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