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多人笑逐颜开,朝赵元侃笑称“恭敬不如从命”,旋即回到堂中。
亦有一些不领茶钱,直往中庭去了,但放眼望去,人数仍是厅堂居多。
张瑟瑟继续唱艳诗,中庭有叫好声此起彼伏。
少顷,堂中忽有茶博士扬声唱道:“金枝公主驾到。”
众人举目以望,但见一严妆女子自内而出,描斜红,贴花钿,穿齐胸襦裙,披大袖衣,头上绾着凌云髻,雪肤花颜,俨若神仙。
笑,且纷纷抚掌,为刘娥喝彩。
这笑声与掌声响亮如雷鸣,听曲的中庭客人坐不住了,接踵而至堂中,争相观看刘娥表演。堂中茶席不够,便有多人立于后方,踮足眺望,而中庭茶席则空了一大片。
张瑟瑟暗暗切齿,深吸一气,强将满腹怒火压下,烟视媚行地向前挪步,款摆腰身,曼声歌舞:“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刘娥闻声,手中鼗鼓一滞,听出此刻张瑟瑟唱的正是她此前拒唱的《会真记》艳诗。
张瑟瑟平素自矜名伶身份,原不屑唱过于露骨的香艳诗词。这日与刘娥竞技,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料刘娥忽换戏码,令她眼睁睁看着客人流失大半,遂将心一横,放下身段唱艳诗,刻意选了刘娥不唱这段,意在隔空挑衅。
那女子缓缓走到堂中,含笑唱道:“早梅天气,正绣户乍启,琼筵才展。鹊渡河桥,云游巫峡,溪泛碧桃花片……”
刘娥说鼓儿词一向着男装,虽也描眉画眼,化的却是男伶人妆容。这时有茶客惊呼一声“之湄娘子”,众人才如梦初醒,认出堂中女子正是首次以女装登场的刘娥。
堂内顿时欢声雷动,茶客们竞相前顾,争睹以女儿妆容示人的之湄娘子。消息传至中庭,又是一番骚动,几乎所有人都瞬间离席,三两步奔至堂中,听瑶芳公主妆容的刘娥吟唱新婚情景:“欢宴,当此际,红烛影中,檀麝飘香篆。掷果风流
此举的确吸引了部分茶客,又有一些回到中庭。
刘娥不动声色,从容往下讲。讲到淳于棼被宫人迎至修仪宫,等待与金枝公主瑶芳完婚时,牙板一敲,戛然而止。刘娥旋即含笑告退,称中场小歇,请客人品茶,稍待片刻。
堂中客人顿感无趣,便纷纷离席欲往中庭观看。赵元侃朝张耆示意,张耆立即带其余几位侍从疾步来到通往中庭的门边,朝众人拱手道:“我家主人吩咐,凡留在堂中品茶者,主人皆赠钱两百文,以添茶资,还望诸君笑纳。”
两百文足够买一斤好茶,欲往中庭者颇有一些在犹豫。
“五百文。”赵元侃又于席中笑道。